陸清則被酒精影響,思維有些遲鈍,到現在聽到了重點,才恍然大悟。
原來是來催婚的。
催完學生催老師,大齊婚介所麼這是。
他有點啼笑皆非,正想拒絕,忽然感覺有點不對。
身後不知何時落下了一道視線,灼燙得幾乎要將他盯穿。
隨後腰上忽然一緊,他被人箍著腰,大力往後拉開。
這位絮絮叨叨了半天的大臣臉色一變,連忙行禮:「微臣參見陛下。」
啊,是果果?
陸清則唇角含著笑意轉過頭,頓時一愣。
身後的少年和他記憶裡有些不一樣。
月色之下,明暗交錯,在他面前總像只撒嬌狗狗的小皇帝,此刻臉色掩在半明半昧之間,矜貴俊美的面容冷冰冰的,輪廓線條緊繃,眼底泛著薄薄的戾色。
像頭能一口咬斷敵人脆弱脖頸的狼,露出利爪獠牙,充斥著攻擊性。
寧倦冰冷地注視著對面冒出冷汗的大臣:「說完了嗎?」
陸清則沒吭聲,等那位大臣慌忙告辭離開後,才蹙著眉輕輕嘶了聲。
腰上箍著的那隻手,力道太大了。
捏得他好疼。
寧倦卻恍若未覺,面無表情地低頭看來,臉龐徹底沉入了陰影之中,唯有一雙眼,狼一般銳利寒亮,輕聲細語問:「老師喜歡周大人家千金,想成親了?」
第二十四章
什麼喜不喜歡的,還娶親?
陸清則暈暈乎乎的,腦子蒙圈,反應遲鈍,半晌都沒理解這句話的含義,愣愣地看著寧倦的臉發呆。
寧倦後知後覺地注意到向來端方泰然的陸清則似乎有點不太對勁,頓了頓,輕輕抬起陸清則的下頜,語氣緩和下來:「老師?」
陸清則鎮定自若的:「嗯。」
態度很冷靜,尾音卻是從鼻腔裡哼出來,帶著點鼻音,和平時大相逕庭。
寧倦靜默了一下,遲疑著問:「你是不是……喝醉了?」
陸清則想也沒想,矢口否認:「沒有。」
他拍開寧倦的手,認真地道:「你看著,我還能走直線。」
說完,倔強地走向前面的石子路。
寧倦怕陸清則摔了,上前想扶他,卻發現他的步伐還算穩當。
他眼睜睜地看著陸清則原地轉了三圈後,一腔壞心情終於被破壞殆盡,沒忍住一下笑出來。
方才在宴會上,他遲遲不見陸清則回來,心裡不安,乾脆親自找了過來。
才尋過來,就聽到禮部侍郎與陸清則的對話,聽得他心底騰地燎起一股火,霍然席捲胸膛,幾乎燒灼盡了理智,每吸一口氣都讓他如鯁在喉,卻又不知怒從何來。
卻沒想到,還能看到素日冷靜自持的陸清則露出這麼可愛的一面。
寧倦回頭瞪了眼跟過來的幾個侍衛與長順,示意他們扭開頭,不準看。
然後才上前去,輕輕拉住陸清則,嗓音帶著笑:「好了,我相信你沒醉。」
陸清則停下了兜圈子的舉動,負手淡然地點點頭,卻站在原地,半晌沒動。
寧倦忍不住靠過去:「怎麼了?」
陸清則其實早就沒什麼力氣了,目光在少年臉上描摹了片刻,艱難地辨認出這是他養大的小果果後,腦袋忽然沉重地低低一磕,整個人幾乎是撲進寧倦懷裡的,含混不清地叫了聲:「果果。」
寧倦長大了。
不像小時候,他撲到陸清則懷裡,也只能貼著他單薄的胸口。
陸清則站立不穩地倒在他懷裡,頭輕輕蹭在他的頸窩邊,灼熱的呼吸帶著幾分香甜酒氣,徐徐噴灑在寧倦清晰的喉結上。
敏感的脖子被溫暖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