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倦渾身緊繃著,揪緊了榻上的小被子:「……」
一直撩到膝蓋,陸清則才停下。
然後擼起袖子,絞了兩條熱帕子,蓋在寧倦的腿上。
熱氣驅散了涼意,好似就這麼隨著面板鑽進骨骼,又竄進血管,一路流淌到了心口,渾身都暖洋洋的。
寧倦一顆亂竄的心這時才安定下來,愣愣地盯著陸清則低垂的漂亮眉眼。
那雙熟悉的細白手指落下來,隔著帕子,替他按揉起疼痛的地方:「不想讓太醫碰你,就讓長順時不時給你這樣揉揉,能舒服許多。」
半晌沒聽到應答,陸清則抬抬眸,眼底沉著一灣溫和的琥珀:「做什麼,傻了?」
寧倦靜了靜,輕聲道:「老師,你對我真好。」
陸清則低低哼笑了聲:「廢話。」
說著,掀開已經逐漸喪失熱意的帕子,手直接按在了少年的腿上。
微涼的指尖接觸到面板,寧倦卻覺得那雙手炙燙無比,燙得他條件反射地往回縮了下。
陸清則按住他的腿,納悶:「怎麼,我力道太大了?」
寧倦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心口又怦怦亂跳起來,心慌地移開眼:「沒、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寧果果:我發育真的很完全,眾所周知,男高中生的【】比鑽石還硬!
陸清則:?
第十六章
陸清則按得很仔細。
那雙玉琢般的細白手指看上去孱弱,落下來的力道卻不輕,不疾不徐的,從小腿到膝蓋,手法嫻熟。
寧倦又舒服,又折磨,又心慌,簡直如坐針氈。
陸清則小時候跟在爺爺身邊,老人家經常腰痠腿痛,他就學著按,練出來的手法,仰起頭問:「舒服點了嗎?」
這個角度往上看屬實有點危險,寧倦窘迫地往榻上縮了縮,默默點點頭。
見原著裡打得主角亂竄、殺人不眨眼的未來暴君可憐兮兮的,跟個小媳婦似的,陸清則忍不住壞心眼地逗他:「躲什麼,給我看到,我還能笑你不成。」
什麼笑不笑的?
寧倦耳根發燙,羞惱了:「老師!」
陸清則從容起身,將送到屏風外的乾淨衣裳拿過來,遞給寧倦:「自個兒穿好。」
說完,悠悠散散地離開了。
寧倦坐在原地,深深地吸了口氣。
直到腳步聲徹底消失,他渾身緊繃的肌肉慢慢放鬆下來,臉色的羞窘趨於平淡,所有的情緒在陸清則離開之後,好像就找不到可以存在的理由了。
寧倦自己換好衣裳,步出廂房。
守在外面的侍衛低下頭:「陛下,陸大人在書房等著您。」
寧倦淡淡嗯了聲,快步朝著書房行去。
等著寧倦的時候,陸清則沏了壺茶。
是今年上貢的明前茶,顏色翠綠,幽香而味醇,寧倦不時地差人送東西來,去歲的都沒喝完。
沒等多久,寧倦就來了,他抬頭笑著看過去,話到嘴邊,卻微微頓了一下。
跨入屋內的少年身姿筆挺,換了身亮眼的寶藍色圓領袍,襯得眉目清俊,貴氣逼人,掩去幾分尚存的青澀,可以一窺日後風姿。
上一秒臉上還是生人勿近的冷淡,下一秒又帶了笑,黏糊糊地湊過來:「老師是要考察我的功課嗎?」
陸清則回過神,頷首:「坐。」
寧倦就乖乖坐了下來。
功課考察時,寧倦一如既往地對答如流,見陸清則露出笑意,趁機說出此行的真正目的:「老師,過兩日端午,你留在宮裡多陪我幾日好不好?」
前幾年端午,陸清則要麼舊病復發,要麼風寒抱恙,不幸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