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至少目前,他們倆之間還算得上是風平浪靜。
錢明明欲言又止,但他確實也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嚥下了剩下的話。
「因著我,段公子也受到了牽連,陛下罰他去西域通商,」陸清則指尖輕敲著桌面,聲音溫和清潤,「這項任務頗難,若是對西域那邊不瞭解,一頭撞上去,很可能吃大虧,但若是做得好,好處也是數之不盡的,我這兩日整理了些文書,於此事有益,勞煩你帶去給他,再替我給他說聲抱歉。」
說著,他便將這兩日閒暇時準備的文書遞給了錢明明。
錢明明接過來,嘆氣道:「您放心,段老闆是個有義氣的人,不會怪您的,我、我也做不了什麼,只能保證文書和話我一定帶到,陸大人你在宮裡,要一切保重啊。」
陸清則含笑點點頭:「回去吧,這幾日你受驚了。」
錢明明猶猶豫豫的,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暖閣。
錢明明離開不久,寧倦也下朝回來了。
這幾日大臣們苦悶得很,呼天搶地的,見陛下絲毫不為之所動的樣子,更是悲傷不已,所以每日早朝都難免要比往日拖沓上一個時辰。
寧倦有些不耐,耽誤他回來看陸清則了。
至於那些什麼妖后禍國、想想帝師的教誨一類言論,只當沒聽到。
而且他那日早朝時沒有開玩笑。
寧倦行事向來就不怎麼遵循什麼皇家規矩,他已經將陸清則的名字加進了玉碟,去祭告了祖宗。
或者說,只是去通知一下祖宗。
雖未有冊封大典,但在實質上,陸清則已經算是他的「皇后」了。
這是他最想做的事,陸清則就是不願,他也做了。
以後若是陸清則願意,再補辦個冊封大典,陸清則若是不喜歡那麼熱鬧,那這樣也行。
即使他私心很想與陸清則拜天地、入洞房。
「聊完了?」
寧倦走進暖閣,見陸清則靠在炕床上在看書,悄悄瞄了眼他的臉色。
沒生氣,看來心情好許多了,昨晚睡得那麼迷迷糊糊的,想來也沒發現他半夜爬上床去了。
陸清則感受著後頸還留存著的若有若無的痛意,瞥他一眼,刺他:「陛下不是說不準我見錢明明麼,堂堂天子,怎麼還朝令夕改的。」
寧倦有理有據:「我說的是『你不便去』,又不是說他不便來。」
陸清則:「……」
陸清則又氣又好笑:「算了,早些派人送他去見段凌光吧。」
寧倦默了默,想到方才長順來回稟,說錢明明懷裡還多了幾本文書,一問,是陸清則準備的,讓帶給段凌光,頓時心裡泛酸。
陸清則這幾日頻繁出入書房,又調取了不少密檔來看,果然是為了段凌光。
就那麼關心段凌光嗎?連通商一事都要替他操心。
但是心裡再酸唧唧,寧倦也不會表露出來,坐到陸清則對面,開口道:「近來京中有乞丐傳出關於西南的歌謠,我著人去查了一番,今日逮到了最先傳出的兩個乞丐。」
陸清則眉毛也沒動一下:「哦,然後呢?」
「他們說是在京郊一家客棧附近,被一個戴著斗笠的年輕公子吩咐的。」
寧倦的臉上難得帶了絲笑,英俊非常,少了幾分前幾天發瘋時那種危險的攻擊性,目光微灼,注視著他:「懷雪猜猜,是誰?」
陸清則頓了頓,放下書,心平氣和:「陛下不是知道了嗎。」
寧倦眸光閃動,盯著他,想要確認自己在陸清則心裡的位置:「你回來應當是為了給史大將軍祭掃,卻又停留了兩日,是為了我,對嗎?」
玉白的指尖無意識揉皺了書頁,陸清則抿了抿唇,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