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我不知道後果到底會如何,這邊是郊區,在這深夜中幾乎等同於一個“雞不拉屎,鳥不生蛋”的地方,計程車是斷然沒有的,但看這獵獵的寒風,十有**,估計我們的小命兒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他媽的,這個老小子,睡得這麼死……”章燁峰邊敲邊嘀咕。而我這個時候悲從中來,從剛剛看到小玉那複雜的情緒就一直在心頭集聚,又加上剛剛在計程車上面睡著被章燁峰強行地叫起來,我壓根兒就是很想睡覺不是,現在連個門兒都叫不開,這前不著村,後不靠店兒的,現在可是三九天啊,我可不要站在這樣的鬼冷鬼冷的風中,被活活地吹成了冰棒兒!想到此,悲從中來,我竟然抽泣了起來,而且越哭越傷心,不一會兒豆大的淚滴便慢慢地從眼眶中滾落出來。
“老張頭,老張頭……”章燁峰又叫了兩聲還是沒有動靜兒,他慢慢地把衣服從身上脫了下來,披在了我的身上,“來,天冷啊,你先披著!”不置可否,他這一舉動確實有夠感人的,但我現在就是止不住地想要流淚了。
“嗚嗚嗚……”我的哭聲越來越大,再也不是剛剛那種無聲的哭泣了,章燁峰正準備又折返回去敲窗戶,聽到了我的哭聲,他再一次地折返回來,“哎呀,我的小姑奶奶,你這又是再哭什麼啊,我求求你了,不要再添亂了好不好?”他甚至再給我作著揖。但他的謙卑有禮,並沒有讓我的這種傷感情緒停下來。
可我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還真就停不下來。“行了,行了,祖宗,你不要再哭了好不好?”章燁峰邊給我擦拭著臉上的淚水,邊轉過頭去繼續喊著,“老張頭兒,老張頭兒,嘿……”就在我們萬念俱灰的時候,或許章燁峰也要把他的外套捐給我一晚上的時候,事情好像在這一刻出現了轉機,我就聽到了屋子裡面傳出來了一陣,“咳咳咳”地聲音,我立刻止住了哭聲,章燁峰也屏息凝神,不由得把耳朵又靠近了視窗,繼續地探聽著屋子裡面的動靜兒。
“咳咳咳……呼……呸……”又是一陣兒劇烈的咳嗽,緊接著就是一口濃痰從嘴巴里面吐出的聲音,“呃……”我和章燁峰的嘴巴里面同時發出了這個字兒,我們倆人對視一眼兒,樣子都頗為尷尬。而可喜的是,門衛室的門兒,就在這個時候,“吱嘎”一聲被開啟了。這真是,這真是,大大的轉機啊……
哎呀我的天,我和章燁峰同時把目光聚焦到門衛室,緊接著一束手電筒的強光就直直地射在了我們的臉上,並且還來回地搖晃著,我和章燁峰不由得捂住了眼睛。“老張頭,你幹嘛啊,快點兒把手電筒關掉,是我啊!”章燁峰被這手電筒的光,晃得眼睛生疼,便用手擋住眼睛,煩躁地大叫!
“嘿嘿,幹嘛啊,這誰整這個破電筒的光啊……。”章燁峰一邊大聲地叫囂著,一邊用手臂遮擋住了眼睛。“誰啊,在那嘛呢?”這個老張頭,年齡已然很大了,現今看來就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可人家卻操著一口正宗的京腔京調,聽說他可是地地道道的京城人士,只是曾經**時期在這邊插隊,所以他就直接把家安在了這邊,可鄉音未改,兩鬢已然白髮蒼蒼了。
但人家這一口的京片子,到了現在仍舊改不了這樣的老腔老調!有種鄉土的東西,就像是打在你身上的烙印,不可能隨著你年齡的增長和閱歷的提升,這些東西卻不會隨著時間而淡去。反而這些東西一直在提醒著你,你從哪裡來。
“嘿,你小子,哦,還帶了個丫頭……。”老張頭說著把手電筒的光又照射在我的臉上。我當然也不喜歡他這種打招呼的方式了,這個老頭子,年輕時難不成是做特務出身的嗎?為什麼和人打招呼老是喜歡用這種方式呢?可好歹他現在總算是起來了,我和章燁峰也有機會進門了,不至於我要披著他的衣服,而他要穿著一件毛衣,站在這裡一晚上,欣賞冬夜中的美景,感受大自然賦予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