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乙丙丁來。
“這是哪家的孩子,小小年紀就這麼有派兒?”一位倚在門邊的奶爸,看著劉神童的小模樣,頗有點羞愧,悄悄的在門框上蹭起來,立個正,站好。
一位奶媽早就看不上這娘娘腔、沒骨頭的奶爸,嗺了他一口,道:“這是***家的公子,教養當然好咯。”
奶爸覺得那三個字很熟悉,但他實在是太專注於照顧孩子了,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那三個字,到底指的是哪個大人物。只是隱約的覺得,這響噹噹的名字,大概在電視報紙上,沒少出現。
而年紀尚小卻風度翩翩的劉神童,智商雖然高,但還是不清楚“派頭”、“教養”的好處。他只是厭煩母親的嘮叨罷了。
劉神童的孃親,是一位年輕有為的外交官。頭髮一絲不漏的束在腦後,紮成一個髻,帶一副金絲邊的眼睛,遮住本來風情萬種的眼睛。再把原來清淡的眉描上深黑,吊高眉尾,再加上緊抿在一起、甚少微笑的雙唇,看起來確實是年輕有為的很,又嚴肅認真的很。
這樣一位年輕有為、嚴肅認真的外交官,自然無法忍受自己的兒子,是一隻會打洞的老鼠兒子。雖然未經雕琢的劉神童,就是塊圓潤潤好端端的美玉,但外交官夫人,仍覺得要再接再厲,才對的住她一貫的做人準則:高標準,嚴要求。
於是乎,劉神童四歲要背詩,五歲會算數,六歲的時候溜著滿口的洋文。好在劉神童,是一位貨真價實的神童,這些對他來說,雖然枯燥點,但眨巴眨巴眼睛,晃晃小腦袋,自然也就學會了。
但外交官夫人,仍然覺得不夠。她覺得自己的兒子,不單單應該色藝雙全,還要培養又嚴謹又科學的作風,圓一圓她當時未竟的科學家夢。於是,外交官夫人,讓自家的管家,做了塊板子,上面密密麻麻的扎著小洞,和著板子,還配了一套細針。劉神童的任務,就是比照著管家給的樣圖,一個蘿蔔一個坑的,把細細的針,一根根的插入小洞裡。
這看起來,多少有點像繡花。但再熟練的繡女,也難免會扎到手指,更何況是個孩子?雖然比同齡人沉穩許多,他也只是個孩子,難保有跳脫的時候。而偶爾的跳脫,就會在手指上留下細細密密的針眼,針恰好扎到皮層,讓個孩子疼得齜牙,但卻不流血不留疤,扎完之後,指尖飛舞,依舊可以帶去練鋼琴。
十四歲之前,劉神童在外交官母親的預想下,卓越而寂寞的過著他的日子。
在別人眼裡,耳裡,他是聞名遐邇的神童,讓不少父母對自己不成器的孩子,恨得牙癢癢。
在劉朝儒的心裡,他覺得自己和父母親的豪宅靚車,好像也沒什麼區別——似乎都是贏得別人誇讚的工具。每當別人揉著劉神童的腦袋讚不絕口的時候,他的父親和母親,便會偷偷直起背脊,一個雙手交叉擱在腿上,一個纖手撐在膝上,雖然眼睛裡是滿滿的笑意,但嘴角只會矜持的上翹很小的度數,客氣道:“哪裡哪裡。”
姿勢表情語調,和別人誇讚其它東西的時候,確實一模一樣。
但這也只是到十四歲之前而已,老天爺還能讓外交官夫人事事順意?
外交官夫人有個閨蜜,不過外交官夫人,不是很看得上她的閨蜜。她的閨蜜,有個有錢的老爸,有個能幹的老公,比不得一點一滴靠自己打拼的外交官夫人——她只需要飯來張口,沒事兒搓搓麻將的貴婦。
不過閨蜜也不是很看得上外交官夫人,出身優越的閨蜜,總覺著外交官一家,是洗白了的暴發戶,實在是有愛品位。
但奈何,外交官一家有權,閨蜜一家有勢,那年頭有權有勢的人還不多,既然互相勉強看得上,也就湊合湊合做個朋友算了。
但要是讓外交官夫人知道她閨蜜的老公的秘書,生生的把自己苦心栽培的兒子給帶壞了。估計外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