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又有人拿著艾草在整條街燻了個來回。
林真看著也蠻新奇的,她沒想到古人沒有酒精消毒,也能就地取材的想出可行有效的方法。
很快就有衙役沿街敲鑼,口中喊著,死的那人是城外某個村的,那個村子現在基本上全都染病了已經被封鎖了,呼籲城裡的大夫能主動前往救助,去的人有賞金多少多少的……
林真見他喊的嗓子都啞了,連忙叫夥計給送了個大聲公過去。
那位衙役拿了大聲公之後如獲至寶,這東西可以錄音,他只要拿著沿街走就行了,因為沒見過這麼大聲音的東西,很多人好奇的出來看,反而幫助他更有效的傳播政令。
在城裡轉了一圈後,那名衙役就依依不捨的拿著大聲公送了回來。
「林姑娘,你這東西也太好用了,根本不用我扯著嗓子喊。」
林真叫他進來喝杯茶歇歇腳。
「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衙役搖頭嘆氣,「開始都以為是發熱,就買點酒回去擦,結果越來越嚴重,開始是一家兩家,後來整個村子都染了病,那人是來城裡求救的,結果半路上就不行了。」
「而且這次發病還奇怪呢,青壯年的男人先得的病,女人和孩子反而症狀輕一些。」一般都是女人和小孩免疫力差,這個病卻是相反的。
這時候旁邊一個戴著口罩準備消毒的夥計一聽,顧不得東家和客人在說話,連忙插嘴道:「東家,我知道什麼病,是出血熱,那個病就是這樣的,壯年的男人最容易得了,我爹當年就是得這個病死的。」
林真一驚,連忙把他叫過來。
這名夥計叫阿峰,十七八歲的年紀,卻長得還不如林真高,站在一邊還習慣性的含著胸。
「你說你爹也得過這病,說說是怎麼回事?」
知道病因,就能對症下藥,多節省一些時間就能多救一條命。
阿峰雖然含著胸卻也不怯懦,大大方方的站在兩人面前,「東家,我是荊州南郡人,我小的時候大概是十五年前,就發過一次出血熱,當時我爹就是村子裡第一個發病的,我清楚地記得,症狀就是那樣,剛才那人一倒在路上我遠遠看著就認出來了。」
出血熱的病人發病時候的樣子真的很嚇人,讓人過目難忘,更何況還是最親近的人。
「那你爹是怎麼染上的?」
衙役見林真問了他想說的話,「對對對,這病是怎麼傳播的?」
知道怎麼傳播就能預防了,衙役心中又驚又喜,沒想到來還個大聲公還能讓他立了功。
阿峰迴憶道:「最初我爹是上山打獵被不知道什麼動物給咬了,就在手指上,非常小,起初沒留意,後來傷口就化膿了,人也開始發燒。」
他說著聲音越來越小,語調也越來越低沉,顯然這不是個讓人愉快的故事。
林真阻止,「行了,別說了。」
衙役雖然想想知道更多的細節,見林真已經開口了,也不好意思在追問,「那林姑娘,您看,是不是讓您家的夥計跟我去衙門一趟。」
這麼大的事,不能他回去空口白牙一說大家就都信了,最好還是帶著當事人過去為好。
萬一不是這個病,也是這小子沒記清楚,若要真是了,到時候疫情平息了,他這賞錢絕對少不了。
林真見阿峰方才還大大方方的,一聽要去衙門眼神便是一陣閃躲。
「沒事,我陪你一起去,咱們說明白就回來,回頭讓張叔做你最喜歡吃的菜犒勞犒勞你。」
一聽東家也要去,阿峰就不怕了,東家的為人他最近也瞭解一些,絕對是個說了就算數的。
「行,那我和東家去。」看了看手上的噴壺,抬頭露出猶豫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