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泣聲陡然響起,夢漪害怕的死死拉著軒轅融融的衣袖,一張絕美的小臉上淚珠如斷了線的珠子不住的湧動。她不懂孃親為什麼這麼安靜,安靜的好像失去了生命的空寂。
靜謐的外室只有來回的腳步聲和產婆殺豬似的慘叫,突然驚慌失措衝了圓潤的身子卻是抖得如風中飄零的枯葉般,恐懼的看著眼前冷的讓人腳底生寒的男人,一句話斷斷續續的聽不真切。“軒轅城、城主。夫人恐怕——”話還未來得及的說完,已經被強勁的掌風掃到了牆角上,圓潤的身子順著光滑的牆面滑了下來,臉色慘白的似看見了鬼魅,不,比看到閻王還要驚懼。自己當初真是鬼迷了心竅,為了一箱金子不遠千里的跑到閻都。
“淺兒。”高大的身子緩緩的蹲在汙血渾濁的床榻前,一手緊緊的握住那雙垂在床榻前的小手,大掌顫抖著伸上去輕觸那張血色盡褪的蒼白小臉。輕的如一陣風,拂開那些因汗水而糾纏在面頰上的青絲,凝視著那雙流光溢彩的棕色眸子,一字一頓。“淺兒,生死與君同。你生,我生;你是,他們和我都給你陪葬。”
鬼魅般陰森的嗓音讓眾人呆如木雞,那樣冷若骨子的折磨絕不是恐嚇,那是言出必行的誓言。
軒轅融融呆呆地看著屋內混亂的情景,大哥的冷覺殘酷自己不是不知道,但是如此的不顧一切,還是讓自己感到恐慌,雙腿羸弱的幾欲無力支撐。
淺墨淡淡扯出一個淺的看不見的笑容,琉璃的眼中卻是驚濤駭浪,烏青的唇輕輕的蠕動:“好,黃泉路上誰也不寂寞。”
軒轅融融不可思議的愣在當場,看著自己的大哥高大黑色的身子堅定的走出了混亂的內室,不再看墨姐姐一眼,更驚訝的發現墨姐姐唇邊始終不曾消失的深陷梨渦,直到沉重的房門再次把呻吟聲阻隔。
“融融小姑。”不輕不重的呼喚讓軒轅融融回過神來,小臉緩緩的綻放出美麗的笑容,單純的不帶一點雜質。那日大哥冷靜的不似常人,坐在那如一座千年不能融化的冰山一般,讓人感到壓迫,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卻在聽到產婆劫後餘生的“母子平安”聲中堅毅挺拔的身軀轟然倒地,那個冷血的形象也隨之蕩然無存。
“你在笑什麼?融融小姑。”稚嫩的嗓音問道,附帶著低低的呢喃。“笑的真陰險。”頗為不屑的鄙夷。
帶笑的小臉赫然蹦起,軒轅融融故作兇狠的雙手叉腰,瞪著眼前跟她有些相似的小臉。“軒轅夢菡你皮癢了,想被吊起來嗎?”
毫無懼意的粉衣娃娃,小臉一瞥,老氣橫秋的哼道:“融融小姑不覺得很香嗎?”
呃?小臉一僵,鼻息之間似乎充斥這一股淡淡的香甜味。“軒—轅—夢—菡。”咬牙切齒的嗓音隱藏著欲要爆發的熊熊火焰,融融第一千次惱怒,為什麼墨姐姐要生下這樣不懂得尊老愛幼的小魔怪?
“貝貝,你在幹什麼?”親切有愛的稚嫩聲對著蹲在地上數小螞蟻的嫩黃衣衫的小頭顱。
小小的腦袋緩緩的抬起,滿臉的嬌憨可愛,濃濃的鼻音顯示了小傢伙的同情。“菡菡的藥藥好香,小螞蟻都被燻得難受了。”白白嫩嫩的手指直直的指向倒了一地的螞蟻,水汪汪的眼裡滿是掙扎。
“它們很可憐?”夢菡瞪著眼前單蠢的小臉,唇邊的笑越發的可愛。
遲疑的黃衣小娃娃毫不遲疑的點了點頭。
“想救它們?”漸漸逼近弱不禁風的小小人兒,尚不知道自己已經點燃了一座火山,可憐兮兮的祈求目光直直的映入夢菡眼中。
“那麼你就在這陪著它們。”指尖一移懶懶的指著地面上要死不活的一群看似“屍體”的物種。舉步離開,風中還飄來冷冰冰的警告。“今日的水晶糕一會拿去餵狗。”
軒轅夢貝細長的眸因吃驚而鼓得圓圓的,粉嫩的唇瓣高高的撅起,舉棋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