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的木盒。他知道合理只是託詞,爹爹不過是想把這古參送給孃親。“玄兒明白。”扣上巧致的木盒,蒼玄抱著古參走了出來,他知道此時的凌闃然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那個神一般的存在,他只是一個有血有肉的男人,一個相思已成灰的孤獨之人。
凌闃然呆呆的注視著蒼玄消失的方向,嘴角緊緊地抿起。透過推開的窗欞,是黑得濃稠的夜,星辰隱退,一如自己泛著苦澀的心湖。
同樣的星空,同一座皇城,對於坤寧宮來說依舊是個不眠之夜。
“母后——”凌靖風固執的仰著頭,臉上是毫不退縮的倔強。
女子垂著秀目,白皙的容顏上找不到一點血色,顫抖的睫羽覆蓋住她所有的慌亂和不安。明黃的朝服裹著微微輕顫的身軀,纖細無骨的指尖無措的絞著上好的錦緞繡帕。
“小主子,您可別說了。”徐公公心驚膽戰的看著雍容華貴的皇后娘娘面色慘白,自然明白今晚的茲事體大。
凌靖風被他們凝重的神色刺激,不依不饒的叫囂著:“母后,你是東旭國最尊貴的皇后,怕他一個雜種——”
“啪——”清脆的聲響驚呆了殿內眾人,包括用盡全身力氣的戰抖的厲害的紫苑。
“閉嘴。”冷冷卻絕望的嗓音自紅的溢血的唇瓣而出,帶著濃濃的悲哀。
凌靖風呆呆的看著眼前的母后,不敢置信一向疼他若寶的母后居然會毫不留情地揮掌而下,更不能忍受端莊從容、執掌後宮的母后會如此的畏懼。
紫苑呆滯的望著自己的掌心,上面因為力道而浮現一片紅跡。緩緩的抬起頭望著那張委屈的臉蛋上殘留下的掌印,心疼的淚水順著絕美的臉頰滑落。狠狠把那具不肯屈服的身板抱住,驚懼和未知的命運讓她慌了心神,卻不顧一切。嘴中凌亂的呢喃著:“風兒,不,不要怕,傾盡一切母后也會保你周全的。”
“母后,你到底怎麼了?”女子慌亂無措的神情激起了凌靖風的悔意,他只是替母后不甘,嫉妒那個沒有母妃卻被父皇捧在掌心的凌蒼玄,卻不想讓母后如此的難過和絕望。
紫苑緊緊的攬住懷中稍顯強健體魄的少年,任由十幾年的屈辱和不甘宣洩而來,斷線的晶瑩傾巢而出。怎麼了?風兒,我要如何告訴你,你眼中高貴驕傲的母后在你仰慕的父皇眼中根本就無足輕重,而我們卻愚蠢的去碰觸一個冷血帝王的禁忌,母后要如何來保護你?
凌亂的思緒似乎帶紫苑回到了十四年前,那個她一生中最美麗帶著少女所有期盼卻最終絕望的紅色記憶。
那一天的東旭皇城是赤紅的豔麗,她端坐在鳳鸞之中,等著那個傳說中戰神一般的偉岸男人的到來。她以為所有都是美好的,一如世人眼中的這段英雄美人的佳話。但是隻需要一眼,那個男人冷冰冰的眼神就擊敗了自己所有的驕傲。她不明白,下轎的一瞬間那些停滯的呼吸明明是對自己的驚豔,為什麼那個男人卻熟視無睹,依舊是神一般的高不可攀和冷漠。她以為他的不屑是為了那個高高在上的敏皇太后,那個豔絕後宮冠蓋皇城的女子,若是那樣的女人自己不甘卻也無奈,只因為那張傾城絕色的容顏。但是自己卻目睹了他毫不憐惜的可以至那樣的傾國容顏於死地,只為了一個逝去的女人,那一刻,自己便明瞭那個女人無人可以替代,即使她早已葬身懸崖。軒轅夫人,那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人,怎樣的絕代風華,可以讓閻都的霸主博得視妻如命的傳言,又是怎樣一個女人可以讓那樣一個狠絕冷厲的男人疼若珍寶,即使她早已嫁為他人婦。十幾年,她以為自己可以淡忘掉那個女子的存在,但是凌蒼玄的存在卻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自己,他們如一根紮在心上的刺,輕輕一觸,就是疼的窒息的絕望。
落櫻繞胭脂醉 官道漫漫醉花顏
蔚藍的天澄亮的找不到一絲雜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