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子緩緩的自殿內走來,恭敬的垂首靜立。
巴赫娜不急不緩的坐在軟榻上,嘴角彎彎。“你可還記得我的父王?”
喚葉赫的黑衣女子慢慢的抬起頭,目不轉睛的望著那張美麗非凡的容顏,臉上是不容置疑的忠誠和敬仰。“是的,小姐。”眼中還帶著不明所以的迷惑,困惑於那段沉寂了十幾載的回憶讓女子再次喚醒。
“葉赫,你可知道我們唯有依附於強大的蒼主大人才能保全下來。”濃濃的自嘲自豔麗的紅唇溢位,充滿了女子的不甘和無可奈何。
望著那張沉浸著些許苦楚的臉,葉赫的心緊緊的收縮起來。十幾年前,她的小姐,曾是冠蓋京華的雙姝之一,高貴而驕傲,多少王孫貴族是她的裙下之臣。而如今,這樣的驕傲卻成了她痛苦的源泉之一,小心翼翼的伺候著一個男人。“小姐,蒼主大人——是疼愛你的。”葉赫的嗓音有些遲疑。
低低的笑聲散開在空氣中,摻和了淡淡的苦澀。巴赫娜苦笑,蹙眉卻仍然美得驚心。疼愛,呵,不,那不過是對一個寵物的玩弄。世人皆道蒼主大人是翱翔的鷹,自己卻覺得那樣的男人更像草原上最無情的狼,兇狠而冷厲,沒有一點點的感情。他可以把你捧得比天還高,也可以在瞬間嘗試到跌入深谷的恐怖和絕望。
葉赫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女子不同尋常的舉動,白晳的指尖緩緩的合成拳狀。“小姐你——”未完的話被那輕輕搖晃的頭顱阻止在了口中。
“葉赫,現在不是可憐我的時候,塔娜那個傻孩子去了南清。”巴赫娜淡淡的望著手中一張小小的紙條,上面只有小小的幾個文字,那是不同於北鷹的文字,方方正正的如同豆腐塊一般。“她接近了永安王。”
隨著女子的話,葉赫的臉上出現了滿滿的驚嚇和憐惜。“小姐,奴婢懇求前去保護公主。”纖細的身軀不偏不倚的跪了下去,是不顧一切的決斷。
“葉赫,我知道你的心情。”巴赫娜的雙眸盈滿了淺淺的心痛。“塔娜自小就與你比較親近,此番如此危險的舉動你怎能不恐懼?”揮了揮手,那雙巧笑嫣然的眸子緩緩的闔上。“去吧,我告訴你的意圖就是讓你在她鑄成大錯之前把她帶回來。”
葉赫激動的顫抖著身軀,臉上是滿懷的感激。“小姐,葉赫和塔娜的命都是小姐給予的,葉赫一生都不會忘記。”緊繃的神經一下鬆懈下來,撐著地面站起的葉赫晃動著發軟的雙腿朝外走去。
“蒼主大人那邊已經有所察覺了。”不輕不重的語調聽不出緊張。
葉赫的身子一滯,眼前似乎浮現了那張無波動的綠色眸子,狠利而陰沉。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絕望的弧度。用低的不能再低的聲音呢喃著:“小姐,葉赫明白。”此生自己已無所戀,唯一的牽掛就是之於自己有救命之恩的小姐和那個從小就軟軟喚自己葉赫姨的小娃娃,逼到最後,自己不惜用這條賤的命去換她們的安全。
隨著寂靜無聲的氛圍縈繞著空洞的大殿中,巴赫娜才睜開了那雙妙目,顫抖的睫羽下是平靜無波的木然。葉赫,對不起,為了我和塔娜所有的罪惡都要讓你一力承擔了。姐姐,瞧帝王的後宮果真是一個黑的濃稠的染缸,即使是你眼中單純的我也學會了算計和手段,如你一般,只是為了更好的活下去。
蒼字閣,錦州別院。
滿地綠葉幽幽的被踐踏在腳下,白色的小身影正埋頭苦幹,高高翹起的小臀部對著晃動不已,唰唰作響的葉叢。
凌蒼玄漫不經心的打量著在庭院中忙的不亦樂乎的小不點,妖嬈的鳳目中隱含著淺淺的笑意,轉瞬即逝。
小娃娃身著白色的錦緞小襖,小手捧著一個大大的番薯,苦惱的坐在地面上,瞪著被自己聚在一起的綠葉,一臉困惑。
韓安順著凌蒼玄的目光,無趣的打量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