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不然纖塵的笑容出現在凌闃然的面上,讓淺墨大吃一驚。那一刻,那樣的笑在淺墨的心湖激起層層水花,乾淨的如初生的嬰兒不帶任何的雜質,似空谷清泉,汩汩而下。邪肆、狂妄、殘忍,清冷壓根不適合這樣的笑,第一次淺墨猜不準這個男人再想什麼。“本皇說過傾盡天下也會護他周全。”聲音低迷而帶著堅定,那樣的凌闃然不是淺墨所熟悉的為了江山不計一切代價的男人。很多年後想起這個奇異的笑,淺墨都會疑惑,也許那麼一刻她聽到了綻放在暗夜的花開聲,那麼短暫而脆弱。
“那麼,軒轅夫人有請。”望著下人搬上來的沙盤,凌闃然目不斜視。儼然一副率領千軍萬馬的將軍,肅殺而冷冽。
纖白無骨的指尖輕輕一揚,淺墨對著鎮定的小人兒道:“玄兒,你信孃親麼?”
同樣是琉璃一般的瞳孔閃著深信不疑的堅決,蒼玄有些不知所措的望了眼爹爹嚴峻的側臉和孃親含笑卻犀利的眸子。那是幼獸的驚慌,這樣一個黑沉沉的天將帶來怎樣的未來?
“小乖,去淺水居等孃親好麼?”
依舊是輕柔無比的問句,聽在蒼玄耳中卻帶著不容反駁的命令,不由自主的隨著侍女一步三回頭的朝屋外走去,小小的拳頭蜷在一起,似乎在驅趕著內心的恐懼。這樣的孃親蒼玄是陌生卻熟悉的,只因為衾姨常說你娘是天下最決絕的女人,狠戾的手段絕對不輸給你的父皇。,這一局孃親必須勝,否則以孃的性情,那樣的深宮只會折了她驕傲的羽翼。
隨著沉重的鏤空花梨木門的吱嘎聲,兩個同樣驕傲堅定地人決絕相對,那一刻,只有黃沙后土的空曠,只有統領千軍的將軍,人生如戲,戲如人生。沙盤已是疆場,這一役熟勝熟敗?
也許誰也不知道,錯身的一霎那,花開無聲,落無聲。隨著淡漠的聲響,一切歸於塵土。“東旭帝,請。”
這一夜,烏雲籠罩的天,下起了傾盆大雨,窗內人影幢幢,共剪火燭;窗外雨打芭蕉寂寞無聲,風動簷角荒涼無根。
軒轅城府中,玄機暗藏,東旭十萬精兵隔海而望,虎視眈眈。
那一場對決彷如曇花一現,在無人知曉,更甚者是勝敗的結局。只是隨著東旭的撤軍,四國驚詫,莫名所以。
閻都篇 至寶蟾蜍
蒼穹閣,書房。
長久的靜默,兩個若無其事品茶的男子,一個美得溫文如玉,流光華彩,一個面色冷峻,霸氣天成。
“城主,夫人到了。”侍衛清晰而短促的嗓音讓兩人眸中閃過一道暗光,意味不明。
淺墨清風拂柳的跨進了門檻,毫不意外的對上了一雙狹長的桃花眼,幽暗的似吸人的深淵。暗自嘆氣,多年過去這個妖孽依舊是妖嬈在枝頭的碧血桃花,自己真真鬧不懂,如此絕色為何蘭兒會愛上只能算中人之姿的戰無痕,也許她的愛情就是如此,一廂情願的墜入,然後至死不渝。錯開慕昊錦那張蠱惑的臉,粉唇輕啟朝著冷顏不語的軒轅御凜。“不知夫君喚淺墨來所為何事?”
慕昊錦垂目望著水汽氤氳的碧綠茶水,淡淡的盪開,猶如現在的心境,壓制著翻湧的情緒,努力做到平靜無波,修整的圓潤的指尖下意識的狠狠扣住杯沿。“軒轅夫人,本侯有一事相求。”似從喉嚨裡擠出的尷尬和難堪,驕傲如他,此刻卻要去求一個女人。
淺墨回過頭望著面色僵硬卻依舊掛著穩穩面具的男子,佯裝詫異的說道:“慕侯爺真是折煞淺墨了,區區一個婦道人恐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語罷,儀態大方的福了福身。仰頭注視著身後高大嚴肅的男子,嘆道:“夫君,淺墨惶恐。”語氣似乎滲著愛莫能助的愧疚,更多是淡漠。
對於軒轅御凜的不置一詞,慕昊錦只得咬牙頷下,眼前這兩個裝模作樣的面孔讓他那張含笑的絕美容顏僵硬如石。錦瑟和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