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血來潮。
“明日麼?”低低的清脆聲在空有的大殿之內顯得有些詭異陰暗。
衾兒默默的站在淺墨身後,不肯吱聲的望著端坐在銅鏡前的女子。映入眼簾的是一頭順直油亮的及腰青絲,如流水般一瀉而下,乾淨的沒有任何裝飾,一如這個從來不上胭脂的女人那樣的清淡。是的,這個冷淡的女人在自己心裡一直如不曾侵染任何筆墨的宣紙般乾淨,儘管她凌厲時比之王爺不相上下,但是這個女人卻是那麼的純粹,任何羈絆都不足以留下她。“衾兒不懂夫人在問什麼?”
“衾兒有沒有告訴過你,你不會說謊。”淺墨執著蝶花型木梳,緩緩說道。如玉的指尖穿插在烏黑的髮絲中,如翻飛的玉蘭花瓣,煞是好看。“你的眼睛不會騙人。”
鳳目不自然的垂下,似乎預設了淺墨的話。藏在水袖中的手不自覺的彎曲成拳狀,身子下意識的繃緊,如蓄勢待發的弓箭。
感到身後的呼吸一滯,素淨的臉上揚起一點點笑意,棕色的木梳依舊不緊不慢的梳理著。“衾兒,要想騙過別人,首先要騙過自己。”
“夫人,衾兒沒有選擇的機會。”衾兒抬起頭,望著眼前紋絲不動的纖細身影,掙扎著說道,那樣低沉的嗓音猶如從嗓子眼擠出來般費力。
淺墨順著鏡面望去,身後的女子輕靈的面容因為壓抑而微微有些扭曲。“你體內中的不過是普通的夜香墓。”
幽幽的嘆息讓衾兒鳳目圓瞪,不敢置信的望著面前那個羸弱的身軀。這個女人居然如此風輕雲淡的說自己中的不過是普通的毒,偏偏這樣普通的毒折磨了自己如此長的時間。衾兒苦笑不已,自喉嚨中生起一股濃濃的苦澀,夾雜著翻騰的氣血。也許這個女人會是自己唯一的救贖,只是她拿捏不準這個女人的心思。
放下手中的木梳,淺墨慢騰騰的站起身,看著背脊筆直的衾兒。眼中清明一片,如同看一隻已經困在陷阱的獵物,冷淡而平靜。“我曾經給過你一次機會,偏偏你輕易的把它丟掉了。”說不上氣憤或是憐憫,淺墨的話平靜的如一片死水,波瀾不起。
淡淡嗓音把衾兒升起的希冀破滅的不留灰燼,這個女人果真是狠心至此,偏偏自己卻不能叫囂著反駁,因為在這個睿智的女人面前任何藉口都是徒勞而蒼白的。
“既然你選擇了留下,那麼我可以給你解藥。”淺墨突然靠近衾兒,在她努力剋制著顫抖的耳邊輕輕的呢喃,絲毫不在意女子身上散發出強烈的排斥。
咬著充血的唇,衾兒死死壓制住一瞬間的喜悅。這個女人絕對不會如此輕易的幫自己解毒,但是即使是那麼一點小小的希望自己也不願放棄。王爺雖然答應過事成之後會幫自己解毒,但是以王爺的手段,也不過是以毒攻毒的解法,終究是一直被操縱著的傀儡,不得掙脫。
淺墨無聲的勾起完美的唇形,滿意的看著衾兒陷入一場自我掙扎。是的,自己從來不是善男信女,她的欺騙之餘自己不過是一次無足輕重的背叛,人生就是如此只要不會期望,那麼也就不存在失望抑或是絕望。偏偏眼前的女子不懂,只以為自己在意的是她的三心兩意。其實擇良木而棲本就是人的本能,只是似乎凌闃然和自己對她來說都不足以信任。“甘草、綠豆、防風、銘藤、青黛、生薑各兩錢用水煎服,連續服4劑。”
隨著一個個熟悉的藥材躍入耳中,白皙的臉上開始泛起紅霞,呼吸越來越急促,眼中閃爍著耀眼的光彩這個女人居然如此輕易的就說出了藥材,衾兒仿如夢境一般,不敢相信的狠狠掐了掐皓腕處細軟的肌膚,直到手上的疼痛提醒著眼前的事實才怯怯的抬起頭,表情複雜凝視著深邃平靜的棕色瞳翦。這個女人比天上的浮雲還要捉摸不定,此時如此輕易的告訴自己解藥,就不怕自己依舊執迷不悟的站在王爺那邊。“為什麼?”嘶啞的疑問自嘴中艱難的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