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凡在江湖上闖蕩的人,對於和尚、尼姑、道人、乞丐、老嫗和小孩,都要抱幾分戒心。因為這等人能在江湖上走動,必然都有一身不可輕侮的功夫。戈平對於這個看去不知人情世故的少年人,儘管他微笑從容,隨意應答,卻不敢在內心稍有大意。
當對方從馬背上一彈而起的瞬間,戈平立即提足功力,一見一蓬暗器閃電罩至,立即雙腳一個絞動,以一發之先,閃身退到兩尺以外,只聽得嘶嘶一陣響,一圈銀色的繩索,正好落在戈平方才站的地方。如果不是戈平心有準備,正好被套個正著。那繩子上都有閃亮的斜鉤倒刺,套索的另一端,正握在少年人的手裡。不用說,一旦套中了,就成了甕中待捉的獵物了。
少年人一擊落空,不覺一怔,隨即又嘻嘻笑道:“老頭!
你還真有兩下真本事,怪不得他們灰頭土臉的回去。”
戈平還沒有答話,身後的馬原接著說道:“戈爺!要是說玩套索,我馬原可以奉陪他玩兩下。”
戈平說道:“馬原兄!不可……”
話還沒有說完,馬原的套索已經從後面飛出。
馬原的一手套索功夫,是江湖上知名的,快極!準極!
套人、套馬、套脖子、套手……一經套中,束手待擒。此刻馬原套索一出手,少年人嘻笑了一聲,只見他站在那裡沒有動,只隨意一挽手花,索頭正好落入他的手中。
說聲遲,那時快,戈平一翻身雙手一把抓住套索的中段,只聽得砰地一聲作響,這根鹿筋人發揉搓而成的套索,被戈平和對方少年拉得筆直,戈平的腳下入土幾分,而對方那雙漂亮的薄底快靴,可以看見的是靴鼻樑上裂開縫線。
馬原自然瞭解這種情形的厲害,如果不是戈平從中這樣一插手,馬原恐怕右手手腕就要作廢了。
少年人笑嘻嘻地一鬆手,放下套索,朝著馬原問道:“還要不要換點別的玩玩!”
馬原臉色蒼白,嘴唇發抖,但是,他知道自己走了眼,對方功力太高,沒有找回這個面子,可是這一口氣忍受不了。
戈平隨手將套索丟還給馬原,淡淡地說道:“馬原兄!你今天真是有幸啊!能夠和江北玉面紅孩兒一較短長,而且平分秋色,真是難得呀!”
馬原一聽恍然,他曾經聽說過,大江南北有許多怪人,其中有一個名叫紅孩兒的,一身內力和小巧功夫,已經臻入化境,如果今天是他,那就難怪了。
他用感激的眼光,望了戈平一眼,感謝給他下臺階的機會,默默地不再說話,收回套索。
對方歪著頭問道:“老頭!我們見過嗎?”
戈平微笑說道:“說實話,我們沒有見過面。”
“那你憑什麼指出我是玉面紅孩兒?”
“道理很簡單。老實說,憑尊駕外表,年紀不到二十,可是尊駕功力卻是如此驚人,那只有一個原因,尊駕青春永駐,遊戲人間,那只有一個人才能有此能耐,大名鼎鼎江北玉面紅孩兒!”
“說得有理。”
“可是我為尊駕可惜!”
“說吧!別兜圈子。”
“以尊駕在江湖上的名望,雖然不是一派宗師,卻也受人尊敬,獨來獨往,無拘無束,為什麼要陷身當今大內呢?
豈不是令人可惜嗎?”
玉面紅孩兒不再有嬉皮笑臉的表情了,他努著一雙眼睛,盯著戈平說道:“戈平!你說我陷身大內,這個‘陷’字用得欠妥吧!”
戈平說道:“我說你陷身大內,是有原因的。據我所知道,你在大內並不是有很高的地位……”
玉面紅孩兒立即說道:“我是客位!”
戈平微笑說道:“是嗎?你是客位,為什麼今天要受人驅使?還不是一句老話:捧人飯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