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牢房就夠臭的了,這下她們看得都快吐了。
等翁大人吃完,仍意猶未盡的看著籃子還有的菜。宛蘭趕忙像護著小雞似得保護得緊緊的,哆哆嗦嗦的問道:“大人,您吃飽了吧?這不是有飯嗎,瞧把您給餓的……”
翁大人打了個飽嗝,“吃飽了,這地方的飯菜,不是人吃的!餓的我兩眼冒金花啊!”
二夫人忍著惡氣,說道:“這也是我們家老爺的意思,怕你這老友餓壞了……”
“蔣老爺?”翁大人玩味著,突然憎恨的說道:“我呸,什麼老友!居然把我弄進這裡。我本以為他會幫我,結果呢?結果呢?”
“話不可不是這麼說,老爺為你到處奔波,想幫你說情呢。”二夫人婉轉的說:“可是哪裡曉得你會那麼快出事啊!你去我們家的第四天就立馬入獄了,真是措手不及啊。”
翁大人哀嘆道:“這萬惡的李大人啊,跟我鬥了那麼多年,前段時間抓了他把柄,可以告他貪汙公款,沒想到這個老不死的將公款填補了,乾乾淨淨,我想說都沒地說。結果這個李大人,天殺的知道,他偷出那個送禮賬本,好好的,真是好好的參了我一本!”
宛蘭可以想象得到,這兩個老狐狸,鬥了這麼多年,結果還是功虧一簣,翁大人被整得倒臺了,李大人春風得意,騎著高頭大馬好不得意啊。真應了那句,與人鬥,真是其樂無窮啊!
“算了,我算是認栽咯。”翁大人長嘆道:“鬥來鬥去,鬥得你死我活,難料是這樣的結局啊。想想我做的錯事,那個賬本還只是小小的一樣……”
二夫人萬分緊張,“莫非你還有其他,類似這種賬本的?那我們老爺……哦不是,那受牽連的人,會怎麼樣。”
“其他的,都沒有留下記錄,偏偏唯獨這個賬本,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這個細微的東西。天要亡我啊!”翁大人發狂似的大笑幾聲,惹得牢頭過來嚴厲提醒道。
兩人甚是心安,還好這個翁大人沒有留下咱家老爺的東西,不然傾家蕩產,身陷囹圄,這也是她們來的最大目的。知道沒事了,那麼這翁大人便與蔣府無瓜葛了。
唉,人吶,就是這樣,跟自己毫無關係的,從來沒有管過,別人要死要活,自己也不過是匆匆看熱鬧的觀眾。等到自己要死要活了,奢求別人的幫助,別人又再次成為看熱鬧的觀眾。看熱鬧與被看熱鬧,迴圈往復,成了全人類的劣根性。
宛蘭假裝驚訝,“娘,我去看下那個人。你和翁大人再說會兒話,我去去就來。”
二夫人不悅,也想跟著去看看,奈何被翁大人抓住不肯放開,推搡逃不開。
宛蘭出了牢房,頓覺自由,拿著籃子,低聲詢問一個獄卒,“請問,尋千億——哦不是,是尋隱之,關在哪裡?”
“與你何干!”獄卒厲聲的回答。
宛蘭又是害怕又是無奈——害怕這獄卒說出去,被人聽了;無奈是,又要賽錢了。
那獄卒得到一筆錢後,顛了顛,爽快的領著宛蘭,再七繞八繞,去到千億的牢房。
一見到千億,宛蘭萬分之萬的肉疼啊,催促獄卒趕緊麻利的開鎖啊。
剛一開啟一個小縫,宛蘭想都沒想,立刻主動拉開牢門,快步上前,都還沒有細細打量,就急切的問道:“千億,千億!”
千億耷拉著頭,模樣甚至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全身髒兮兮的不說,臉上手上淨是傷口,紅彤彤的,應該是新的。
“千億,你怎麼這樣啊?”宛蘭幾乎哭了出來,拉著他的手說道。
千億慢慢抬起頭來,從亂七八糟混著雜草的頭髮看過來,眼神很是迷離和悲慘,有氣無力的說道:“少夫人,你來了……”
宛蘭又塞了些錢打發獄卒離去,回身急忙從籃子拿出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