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他人到底在哪啊,你說啊!是誰把你救下來的,你說啊!”
宛蘭不敢動彈,流著懊悔的眼淚,輕輕的啜泣道:“是你……”
“你終於肯說實話了,我還以為你這個壞女人定然會謊話連篇吶。”蔣堂居然咧開嘴笑道,甚是淒厲,“我居然沒有想到,我將你推開,將你救下來,會是這樣的結果——你看看你,自打你回來,你可曾有看望過為你負傷的夫君嗎?你這個壞女人,你敢說你有嗎?我滿心希望,甚至假想你會為我傷心流淚,亦或是輕輕愛撫,我也假想我是不是該假裝睡著了讓你沒有那麼難堪。”
宛蘭一愣,又顏色暗淡下去。
蔣堂突然吼道,震破在場人的耳膜,“結果你沒有!你根本就沒有!你自己說說你在幹什麼吧?在這裡刻竹簡,上面的話——我看看——都不是說給我聽的,都是寫過那個根本就沒有出過場的諫大夫!他被髮配到四會縣,你很難過,給他寫詩歌。而我呢?而我呢!為你流血負傷,你他孃的有感激過我嗎,你他孃的有來慰問下我嗎?難道你的心,被狗給吃了嗎?難道我這個夫君,竟然還比不上那個從未出過面的諫大夫嗎?”
蔣堂將劍狠狠的一發勁,在場的人無不驚呆了,莫非蔣堂少爺這是要殺了少夫人嗎?
只聽到“噌————”一聲不甘的錚鳴。
劍狠狠的叉進土裡幾寸有餘!
“我算恨死你這個假仁假義,不乾不淨的壞女人!”
在場的人一陣驚呼,急忙跑上前,抱住失血過多的蔣堂——由於過於激動和亢奮,背後的大口子再次猙獰的裂開,侵染了衣衫,不甘的述說著他的屈辱。
*
聲聲淚下,敘說著悔恨和悲情。
宛蘭猶如局外人一般,呆呆的立在門外,看著門口忙進忙出的下人,聽著嘮裡嘮叨的老爺和夫人們——放佛她就是世界多餘的一個人一樣,被忙碌的世界所背棄。
心裡猶如空白一樣,什麼想法,什麼念頭都沒有,猶如行屍一般,只配在門口守著。
老爺和夫人並不知道原因,只是不停的責怪她這個媳婦是怎麼當的,居然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宛蘭幾乎聽不進去,只是嗯嗯啊啊的敷衍著。
很快,喧囂的世界慢慢安靜下來,只留下屋外佇立不動的宛蘭和屋內躺著無法動彈的蔣堂。宛蘭默默的走進去,坐在**前,看著蔣堂那沉睡的側臉。
“夫君,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好一點。”宛蘭小聲的問道。而蔣堂猶如熟睡一般,沒有應答,而回答她的只有那無言的猙獰傷口,時時刻刻的提醒著剛才發生的事情。
“我真的知道我錯了,真的錯的很離譜。”宛蘭低垂著臉,淚水滑到嘴邊又一滴滴的跌落在地上,宛如冰冷的雪花。
“我很感激你在王后宴會救了我,如果不是你,我怎麼還會活到現在?你的恩情,我一生一世的還不盡,因為我對你有深深的愧疚之情。像以往,你對我的種種的好,我都記在心裡,無法忘記。”宛蘭抬起頭,放佛回到過去,微微笑道:“你還記得嗎?在閉關市之情,你住到馬場小屋,我們一起去那草原上騎馬奔騰,然後躺下來一起看著美麗的夕陽。你還記得我們說過什麼嗎?你說以靜心笑塵緣,以寬心容世態,以正心對無奈,以閒心養心態——多有意思的‘四心’啊;我那時再加幾句,參禪何須對菩提,心到意到神安然。快樂的時光為何如此的匆匆,現在卻宛若仇人分外眼紅啊!”
宛蘭扶著面龐,擦去淚水,啜泣的說道:“我也知道我真的錯了,你為我負傷,我卻去寫詩刻竹簡,然後為你憎惡的諫大夫千億送行。此時此刻再想想,我卻如此的荒唐辜負你。時間,都去哪兒了,還沒好好感受青春的年輕,生活就改變了方向,為何以往的歡樂時光,都要一一被生活給掠奪和拋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