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有人弔膀子。
子思抬起頭來,看到一個高高黑黑英俊的年輕男生。
那位男生輕輕坐下來,「寂寞噯?」
「還好。」是子思的答案。
她並沒給他任何鼓勵。
可是接著,子思詫異了。
那個英俊的男子忽然壓低了聲音,「我有你要的藥。」
子思怔住,藥,什麼藥?
「一百元一顆,這裡有二十顆,現金交易。」
子思呆呆的看看他。
那男子說下去:「一粒有效一小時。」他把一小包藥丸放在桌子上。
「這是什麼東西,」子思低聲喝道:「你以為我是什麼人,拿走!」
那男子仰起頭大笑,「我以為你要聽真話,」一手抄起藥丸,「算了。」
子思一聽,忙不迭按住他的手,自皮包取出鈔票。
那男子冷笑,「現在要雙倍價錢了。」
子思怕失之交臂,立刻如數付他。
他把錢收好,剛想走,子思拉住他,「吃了會講真話?」
那男子甩掉她的手,「小姐,公眾場所,拉拉扯扯,有什麼好看。」轉身走了。
子思氣結,低頭揀起那包藥丸。
剛在此時,日朗走進來,「你果然在此,你同事猜得不錯。」
子思看著日朗,這是個好機會,她靜靜把一顆藥丸放入啤酒杯中遞給他。
日朗正口渴,就杯子喝一大口。
這時子思才擔、心起來,陌生人給的藥……不會有什麼事吧,她按住日朗的杯子,有點緊張。
誰也猜不到日朗的反應來得這麼快,他看著子思說:「你總是叫我擔憂,什麼時候替我分憂呢?」
子思啼笑皆非,「你有什麼憂?」
「嘿,子思,你與我走了那麼久,竟不知我的心事,真不知道是你的成功還是我的失敗。」
「有話請說,別諸多諷刺。」
日朗叫了杯拔蘭地,一口喝盡。
「我年屆三十,尚未成家,工作成績平平,家庭負擔酷重,父母弟妹都指望我經濟援助,女友永遠似少不更事……我心事重重。」
子思呆住,來了,來了,真話來了。
她從來沒有聽過日朗以這種語氣同她說過話。
接著王日朗長長嘆口氣,目光呆滯,「奇怪,我從不訴苦,這是怎麼一回事?」
子思按住他的手,「我是你女友,你有心事,對我說是很應該的。」
啊,這樣體貼成熟,日朗感動起來,握住子思的手。
莫非是他的錯?他一直把她當小孩,她當然趁機大大幼稚一番。
「子思,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也許配你不起。」
子思溫柔地說:「你以為我有三隻眼睛?」
日朗笑了。
「罷喲,日朗,有事大家商量,你總有升級的一天,弟妹一定長大獨立,我最多不再與你拗撬,行了沒有?」
二人在那一個黃昏的交通,比過去三個月加在一起還多。
「我送你回去。」日朗喝了酒,不便駕車。
在車上,日朗忽然又講了真話:「子思,我喜歡你長頭髮,此刻你那短髮真難看。」
子思不動聲色,「你喝多了。」
日朗不作聲,再過一會兒,他已呼呼入睡。
子思籲出一口氣,原來真話那麼難聽。
她情願聽,「子思,你剪了短髮好不英姿颯颯。」
到了王家,子思打電話上去,自有日朗的弟妹來把他接上去。
子思頭一次留意他弟妹的表情,看到了明顯的敵意及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