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昨夜離城不知去向。吏目一職向來空缺。六房書吏原有三十二人,未逃者止有十五人。三班衙役共兩百一十四人,隨張大人出征者一百三十人,在此候駕的二十九人,連夜逃走十七人,另三十八人今晨圖謀乘亂劫掠庫房,幸被大人的護衛及時趕到將他們拿下,現押在二衙聽候發落。”
第二章 爭取民心(上)
“可惡,這些人該誅九族。”瑞王怒火中燒,大叫道:“亭淵,你馬上發令將逃跑的人抓捕歸案,將他們一併處斬。不,立即千刀凌遲,以儆效尤。”
“王公子毋須憂慮,公事由本官依律法處置即可。”陶勳冷冷地頂回瑞王,接著問:“李大人,本城守備是誰?為何不來參見本官?”
“本州有池屏千戶所,士卒一千人,千戶胡敬天大人兼領本城守備,下官已經派人去請了。”
李幡上前一步請命:“陶大人,我願前去催請胡千戶速來。”
“如此有勞了。”陶勳巴不得如此,李幡的為人行事比較強勢,正適合現今局面下出面。
發完籤令,他繼續問李子升:“大人可知道本州尚有多少兵丁可用?”
李子升對答如流:“因本州多盜匪,州城向由千戶所分兵五百駐守,安靖地方則士卒不足,故張知州曾按大縣一千、小縣五百之例募得三千民壯,編為池屏靖綏義勇營,東奔西走撲滅民亂。
五天前,忽接窯原縣報白蓮教匪首餘顯儒現身老窯嶺大集上萬教匪圖謀不軌,張大人遂於前日親率千戶所官軍五百人和義勇營前往抓捕,不料反而被亂民所害,張大人戰死,官軍全軍覆沒。目下城中能調動的兵馬只有剩下的五百守城軍和州衙裡現在的這些人。”
瑞王的額頭冒出冷汗:加上衙役才五百多一點,守城已自不足。
陶勳平靜地道:“王公子和本官今天就要入駐州衙,故張知州的遺眷不宜繼續留在衙門裡,可將他們暫時安頓到同知衙門。他的幕賓、長隨人等須經本官核對府庫圖冊無誤後才許離開。此二事麻煩李大人速速辦妥。”
李子升神色間露出不忍,拱拱手算是領命。
陶勳轉過身走到月臺前面向百姓大聲道:“本官宣佈從今天起取消告賑錢,已經收取的按冊發還原主,各地官倉敞開放賑,以救民於水火。除此之外,州衙收取的雜稅還有兩百一十七項,據本官看其中一百九十三項為苛稅,從今天起一概廢除,剩下的二十四項也需重新核訂標準後徵收。”
月臺下百姓發出雷鳴般的歡呼聲響應。
有一個極不協調的尖嗓門刺耳地大叫起來:“大人無權這樣做。”說話的是個上點年紀的儒士,站在月臺下目光陰冷地看著上面。
陶勳轉身踱回桌案後坐下,方始問:“你是什麼人?為何質疑本官的決定?”
“學生文博,為故張知州的幕賓,掌刑名。學生粗通朝廷律法,大人現暫署知州事,無權更改前任正堂頒佈的諭令,除非大人得到朝廷正式任命。就算得到正式任命,只要已由部、省核過稅額的雜稅大人亦無權裁撤減免,而且據學生所知,兩百一十七項雜稅有一百七十五項已經被部、省正式釐定進本州稅額之中。”
“律法中似乎有此一說。”陶勳深深地倒在背靠上,緩緩地問:“然文夫子當堂責難本官是何居心哪?”
“學生還沒問大人逾制是何居心,大人反倒質問起學生來了。”文博神情激憤地道:“大人逾制矯令,是驕橫;信口開河欺騙百姓,是欺民;故知州張公為國捐軀,屍骨未寒,大人即迫不及待地迫害遺眷,是悖義。似大人般擅威作福、薄情負義的人當州官,眾位鄉親又要遭罪了。”
“大膽,把文博拿下。”陶勳猛拍驚堂木,擲籤令道:“掌嘴二十。”
站班皂役往月臺下拿人,被人群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