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我提醒法爾斯先生,是你在陳述‘我連更過分的事情幹起來也無所謂’的這個事實,容我貧乏的想象力推測,這個所謂的更過分的事情,莫非是在暗指‘殺人’?殺人放火,好配對!”西弗勒斯第一次覺得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只是,即使是在當初他告訴安格里斯,自己曾在11年前幹過那種禽獸不如的事情的時候,那個男人似乎也從未如此失態過,這足以證明了安格里斯的傷心和憤怒。
突然間,西弗勒斯第一次覺得他是真正地瞭解到了安格里斯的某一些特質,這個男人可以無視任何附加在自己身上的肉體傷害,但是,家庭和往昔的記憶,是他的底線和禁忌,他格外重視,又不容那些被侵犯。
這一次,大概真的徹底結束了吧。
安格里斯看起來更煩躁了,他死瞪了西弗勒斯一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便你怎麼想!!”
然後,他轉身就走。
他怕自己真的會失控,做出不可理喻的事情,或說出過分的話來。
其實……他並不想傷害到西弗勒斯,因為他其實是知道的,只有在情緒不安和負罪的壓抑下,西弗勒斯才會用激烈的語言堆砌起一層保護色,來維持他的驕傲和尊嚴。
為了讓彼此都更加冷靜一點,他選擇了退讓,然而此時這個毫不回頭地背影,在西弗勒斯看來,卻更帶了一點決絕的味道。
恍然間,他覺得自己似乎不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決絕的背影了,在很早的以前,在和莉莉的那個時候……
原來,他一直就是那個永遠被人厭惡,被人所拋開,只會給別人帶來災難和痛苦的人,這麼多年來,也不曾改變。
而同時的,大步走開的安格里斯心裡也很不好受。
其實沒走兩步他就後悔了,以那傢伙的性格,萬一又彆扭了和誤會了……這可怎麼辦啊。
但是,安格里斯走都走開了,又不好意思立刻就回頭,所以他無奈之下又走了幾步。
而到了這個時候,他就又生氣了起來。
那個後面的混蛋,不僅沒有乖乖追上來安慰!!連大腦都不知道神遊到了什麼鬼地方去了!他竟然!看都不看著他!!
一想到這裡,安格里斯看都沒看地就又死死的往前踩了兩步,然後……頓時悲劇了。
他一個沒注意就踩到了樓梯口,然後大力踩了下去又沒踩穩,便直接摔了下去。
安格里斯的“騰空消失”把陷入回憶的西弗勒斯給瞬間拉回了現實……他目瞪口呆地抽了抽嘴角,然後飛快地走了過去。
“……法爾斯先生,原來你真的是傻瓜嗎?”西弗勒斯走下樓梯,半蹲在那裡,用極度鄙視的眼神打量著走路不長眼睛的安格里斯。
“還不都是因為你!!!”摔得眼冒金星的安格里斯,在一聽到那個可惡的聲音的瞬間,頓時爆發了。
“我?”西弗勒斯一個單詞繞了3個音,氣得安格里斯狠狠地咬了咬牙。
“不是你還是誰!”安格里斯從地上跳了起來,一拳頭招呼上了西弗勒斯的肩膀,但力道是在算不得很重。
“你燒了我的家!”
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了我可以回去的地方。
“你讓我連點回憶的地方都找不到!”
不只是回憶,連同失去的,是過往存在的痕跡。
“我甚至連我家人的一張照片都沒有!”
甚至連一件衣服,一絲牽絆,曾經人生中最重要的人,如今……什麼都沒挽留住。
安格里斯的心裡,遠比看起來的更加難受,但他仍然只給了西弗勒斯一個輕微的拳頭,然後默默去掉了那些更痛的含義。
但是……西弗勒斯其實還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