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想起學堂裡先生們的教誨,勉勉強強地說了句:“謝謝。”
“不用謝,能不能教我唱這首歌啊?是爹孃教你的嗎?”
“不是,是鈴音教的。”
“鈴音是誰?”
“是學堂裡的同學。”
雲摯又接連問了幾個小孩子,說法出奇的一致,都指向一個叫“鈴音”的小女孩。
雲摯在學堂外一直等到他們放學,看到有幾個和描述接近的小女孩走出來,但問下來都不是。這時另一個比較大膽的男孩子告訴他:“鈴音是不會放學的,她下了課後就是學堂的雜役,住在裡面。”
雲摯謝過了他,小心地踏進了學堂裡。
每到放學時,教書先生們都要先將今日收上來的功課搬回住所,此刻他們都在住所裡檢視功課,一個都不在院子裡。
雲摯看到了雲真也見過的那個小女孩,也問了同樣的問題:“請問——這裡有個叫‘鈴音’的孩子嗎?”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說:“我就是呀。”
她就是?這麼小?
雲摯本以為能教那麼多孩子唱歌的,起碼是個大孩子,也能問出點眉目來。可這麼小的孩子能知道什麼?
他心裡已經涼了半截,但還是嘗試著說:“經常在門外聽到你們唱歌,那首歌很有意思,能不能也教我啊?”
鈴音就像個得到大人認可的普通小女孩那樣,坦率地說:“可以呀!”
雲摯越來越覺得自己的方向錯了,但都已經來了,也只能硬著頭皮聽鈴音教他唱歌。就在鈴音教了一半的時候,她突然問:“大哥哥為什麼要學這個啊?我以為你們大人不喜歡兒歌。”
“哦,是……是這樣的。”雲摯又編了個故事,“我是個寫話本的,正在到處遊走,收集各地傳說。我聽著這首歌裡好像說了個什麼王杖,就想探聽一下它的由來。”
“原來是寫書先生呀!我可喜歡話本了!”
“是嗎?那你可有聽說過歌裡唱到的故事?”
“有啊,爺爺小時候經常給我講御理王杖的故事。”
“御理王杖?”雲摯第一次聽到這個完整的名字。
鈴音蹦蹦跳跳地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比劃了起來,寫下了“御理王杖”四個字。這幾個字對於這個年紀的小姑娘而言,應該是比較難的。
“你幾歲進的學堂啊?這麼複雜的字都會寫。”
“去年才進的學堂,但爺爺也教我識字,這幾個字我本來就會寫。”
“那你爺爺呢?為什麼放你一個人住在這裡?”
“爺爺去年死了。”
空氣瞬間凝固了起來,雲摯不太擅長應付這種場面,只能趕緊換個話題:“那這樣吧,你將爺爺說的故事也講給我聽,我給你買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