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大會的前幾天通常沒什麼看頭,如果是初涉江湖的年輕人,可以用這幾天來認認臉,結交些朋友,膽子大的還能練練手,試試斤兩,但也無非就是這些,基本上沒什麼精彩的對決。可經過了幾天的預賽,武林大會也終於進入複賽階段了。
雲瀾的運氣不太好,第一戰就遇到了磐山派的大弟子魏勳。此人以力大無窮出名,身體魁梧壯實,以巨型雙錘為主要武器。但據他本人說,只要是他能揮動的重型武器,他都能使得虎虎生威。
雲瀾在前一晚向雲渡吐槽說:“那些個重型兵器本來就鮮少有人舉得起來,但凡舉起來的不虎虎生威都難。所以這並不代表他就一定使得好,其實重型武器怎樣才算使得好,一直都很難界定。”
雲渡知道他不只是為了給自己打氣,他說的這些原本也是事實。只不過大多數人都容易被重型武器嚇到,只研究力量,鮮少觀察技巧。而云瀾從小就擅長洞悉,經常能看到一些別人看不到的角度。
次日,雲瀾的那場是在上午,當天豔陽高照,是個好天氣。
上場以後照例會有一番寒暄。客氣的互相抬舉幾句,不客氣的往往挑釁一番。而魏勳一看雲瀾是個小個子,武器也平平無奇,就起了輕視之意。複賽的選手和預賽的可不一樣,都是有名號的人物,以魏勳的身份和資歷確實不需要對初出茅廬的雲瀾多客氣。
他哈哈一笑,鬆手將巨型雙錘往地上一落,沉重的分量立馬讓整個擂臺輕輕一震。他再次提起他的兵器,打趣說:“喲,我還以為剛才那一震能直接把你這小身板震出擂臺呢!今天下午我還要打一場,想省點力氣來著。”
雲瀾隨意地用袖子擦了擦匕首,不經意地說:“那你下午那場可就必須得贏了。”
“為什麼?”
“因為連輸兩場就沒機會晉級了呀。”
“呸!你這小個子還嘴硬,看我三招之內拍飛你!”
雲瀾淺淺地一笑,剛開始對方就已經吃虧了。魏勳說的“三招之內拍飛你”可不是虛詞,磐山派練的武藝並不像乾影山那樣,根據個人所長各不相同,他們磐山派向來只接收體格健壯的弟子,因為都是練的同一種招式和同一類武器。據云瀾所知,磐山派的基礎招式出手時有兩種定式:一種是以全力揮三路,力道極大,旨在一擊必勝,但這種做法會消耗本人很多體力;而另一種是以輕力揮五路,旨在試探和示威,速度要比前者快。
既然魏勳前面這麼說了,那就已經知道他的起始招數是什麼了。
雲瀾緊盯住他的雙手,前面對話的時候他已經算好了那兩把巨型雙錘的長度,然後隨著對方的出招,默默地在心裡數:“一、二、三——”
三路揮舞交錯相接,此間沒有破綻,但只要躲過這三下,就會有一個間歇的喘息。磐山派此前並沒有把這點間歇當回事,因為間隔很短,普通敵手並不能善加利用,畢竟對方疲於躲避,此時也需要喘口氣。
可雲瀾不需要,巨大的雙錘看似厲害,但只要壓下心中的恐懼,躲開這種速度的攻擊並不難,也不耗費多大力氣。而且他不是在對方停下後才開始找可乘之機的,而是在最後一下揮舞時就已經根據路徑覺察到了之後間隙的所在。
雲瀾瞄準機會,一瞬間就移動到了魏勳跟前,此時他的匕首分成了兩把,左右手各持一把,交叉一劃,魏勳的兩把大錘就雙雙落到了地上。
在短時的震顫中,雲瀾已經撤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所有人都驚了,為什麼那樣輕輕一劃,兩把大錘就輕易脫手了呢?這錘柄也是與錘子連成一體的鐵塊,斷不會被兩把匕首劃斷的!
但再仔細一瞧,掉在擂臺上的錘柄上還各自掛著一隻皮絨手套,這手套從手背處縱向劃開,一拉到底,自是從手上脫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