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清楚陸天宗的來意，沉吟片刻，沈傲開口道：“我沈家世代居於揚州府，對天下並無覬覦之心，也無開疆拓土的野望，只怕是要讓天宗兄失望了。”
陸天宗微微搖頭，淡定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沈兄所言，天宗亦有考慮。
然而世間之事，變幻莫測，不因你我而更改。”
說著，陸天宗權衡良久，正色道：“有一事，我亦不滿沈兄。”
沈傲訝然：“還請天宗兄明言。”
“呵，沈兄可知下一世的天命落在誰的頭上？”
此言一出，沈傲不禁眉頭一凝，看著神色淡然的陸天宗，心中思緒起伏，口中卻道：
“自古以來，天命無不為世家所掌。”
“莫非是落在陸家不成？”
“如此，倒是有趣。”
對此，陸天宗只是搖搖頭，他陸家與沈家一般，對那至尊之位並不熱衷。
話說到這裡，他也沒有再賣關子：“如今這天命，並不如沈兄所言落在了世家的身上，而是落在錦王許錦年的身上去了。”
“什麼！”
沈傲忽地站起，眼中盡是震撼之色。
饒是以他的心境，乍聞這個驚世駭俗的訊息，也維持不住鎮定。
說句不好聽的，天命就是世家的自留地，誰拿去不要緊，但前提得是世家之人，而且還得是十大神兵世家才行。
沈家不爭奪天命，可不代表不在意。
心中掀起驚濤駭浪，沈傲來回逡巡幾步，眼中露出種種情緒。
驀然，沈傲停下腳步，看向陸天宗：“事關重大，難道陸家已經做出了選擇？”
“然也。”
見陸天宗點頭，沈傲深吸一口氣：“一旦開了先例，可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陸天宗不答，反而問道：“沈兄以為錦王如何？”
“天驕絕世，冠絕古今！”
一位不足雙十之齡的無上大宗師強者，換成以往，別說見，就是聽都沒聽說過。
而這，還是兩年多之前。
如今兩年多過去，沈傲亦無法揣度那位天驕究竟能走到何等地步。
陸天宗面色一鬆，起身開口：“這一世出現了這麼一個人物，偏生天命又落在他身上，沈兄以為是偶然？”
“天宗兄的意思是？”
“大道五十，天道四九，世家鎮壓天下數萬載，也該變一變了。
這是大勢，須知天命不可違。”
“呵”
聽陸天宗說到天命不可違幾個字，沈傲笑了笑：“若是別人這麼說，我信，可從你陸天宗口中說出來，令人驚訝。”
兩人是同輩，是好友，更是惺惺相惜的對手。
可以說，兩人對彼此的瞭解堪稱極致。
在沈傲看來，陸天宗資質絕強，心高氣傲，從不將他人放在眼中。
哪怕是人間絕頂的一品掌兵使，也無非是多活了些時間，才能走在他前面。
這樣的人，自是有一種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想法。
“儒聖有言，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
我等凡夫俗子比不得儒聖，至今早已過了知天命之年，才勉強明白這些道理。”
沈傲凝眉，深深地看了一眼陸天宗：“天宗兄怕是距離一品不遠了。”
陸天宗不置可否。
半晌，兩人迴歸話題。
“這麼說來，陸家已經決定了要支援許錦年，連姬氏一族也是如此……”
沈傲一邊說，心中亦在不斷權衡。
對於天命落在許錦年身上，他除了一開始的震驚之外，便沒有別的情緒。
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