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紅豆咬緊了牙關,心中氣惱不已,九老夫人這些年來一心禮佛,很少出府,九鶯鶯在她們兩姐妹的挑撥下,跟這些貴女都不親近,所以九府的事,一直都是她們說什麼,大家就知道什麼。
現在九鶯鶯突然把這些事情攤在大家面前,她們以前做的努力都白費了。
九紅梅已經嫁人了,九鶯鶯婚約已定,只有她還沒有許配人家,如果大家知道她沒有多少嫁妝,以後誰還敢上門提親?雖然她心裡只有賀懷瑾,但是這傳出去也太丟人了。
最重要的是她母親本來打算在九鶯鶯出嫁的時候,在九鶯鶯的嫁妝上做些手腳,挑一些中看不中用的東西給九鶯鶯,剩下的都留給她做嫁妝。
現在九鶯鶯在眾人面前反覆提到嫁妝,那麼九鶯鶯出嫁的時候,大家一定會格外關注她的嫁妝,她們想從中動手腳就不容易了,這幾乎等於她未來的嫁妝會大大縮水,她怎能不惱,怎能不怒!
可是她在外人面前向來是端莊溫柔,絕對不能當場跟九鶯鶯對峙,她的眼睛轉了轉,勉強忍下心中翻湧的怒火,抬眸沉沉的看了一眼旁邊尚書家的女兒趙瀟瀟。
趙瀟瀟向來跟她交好,性子莽撞,說話一向不顧後果,由趙瀟瀟開口解圍正好。
趙瀟瀟會意,整理了一下衣擺,站起身指著九鶯鶯,怒目而視道:「九鶯鶯,你臉皮好生的厚!你母早亡,父不在京城,這些年是誰照顧你長大的?如果沒有你大伯一家,哪裡有你今天?你現在要出嫁了,竟然只知道惦記嫁妝,你可有想過,嫁人之前要如何還恩?你真真的沒良心,活脫脫是一個白眼狼!」
她這一段話說得理直氣壯,瞬間扭轉了局面,大房跟眾人相交已久,他們一直把自己樹立成無私善良的形象,早就深入人心,大家不自覺更相信他們的話,覺得九鶯鶯有些無理取鬧起來。
九紅梅和九紅豆滿意的偷偷彎了彎唇,在大家看過來的時候,裝出一副傷心又無奈的模樣,低嘆了一口氣,表現的好像是九鶯鶯在胡鬧,她們做姐姐的只能包容她的無理取鬧一樣。
九鶯鶯冷眼旁觀,嘲諷的扯了一下嘴角,懶得跟她們多費唇舌。
她對一直站在身後的李菜花抬著抬下巴,對眾人道:「我今日嗓子不太舒服,有什麼問題,就讓我的丫鬟替我回答吧。」
九紅梅和九紅豆狐疑的看了一眼九鶯鶯身後長相陌生的婢女,摸不準九鶯鶯在打什麼鬼主意,九鶯鶯的嗓子清亮欣甜,明明正常的很,她分明就是在睜著眼睛說瞎話。
九紅梅和九紅豆看著李菜花躍躍欲試的興奮模樣,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同時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李菜花已經在九府安頓下來,九府環境清幽,九鶯鶯還讓她女兒去了學塾,可以讀書,她心中對九鶯鶯無盡感激,聽到九鶯鶯吩咐,眼睛頓時一亮,擼了擼袖子,自當全力以赴。
趙瀟瀟上上下下的打量李菜花,不屑的輕嗤了一聲:「九鶯鶯,你自己沒有臉回答就讓丫鬟替你回答?好啊,我倒要看看你這丫鬟能說出什麼話來顛倒是非。」
九鶯鶯慢悠悠拿起一片鮮嫩水靈的西瓜,輕輕咬了一口,坐等看戲。
李菜花在春杏的介紹下,早就把九府的情況問清楚了,對大房做的那些事瞭如指掌,她早就看不慣九紅梅和九紅豆,聽到終於輪到她上場,胸有成竹的走到中央的位置。
她身材略胖,叉腰之後架勢十足,她先是怒瞪了趙瀟瀟一眼,然後扯著嗓門開口,她吵架經驗豐富,說話極快,一個個質問丟擲來,讓人應不暇接。
「我們小姐上有祖母照顧,下有一眾丫鬟服侍,你說是誰照顧她長大的?」
「我們小姐行得正坐得端,用的是我們將軍老爺的錢,吃穿用度從沒花過別人一分錢,何來報恩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