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
這裡是煉魔大牢。
那時候父親還在,煉魔大牢掌握在他的手中。
火光亮起,這一次季有云看到了他自己。
他站在一間洞開的牢房門口,牢房門口除了他,還有不少人在,有後來跟隨了他的鞏騰發,也有醜得叫人不想再看第二眼的丁琴。大家都跟著他齊齊看向牢房裡,他的兄長季有風正坐在裡面一堆稻草上,一點兒也不嫌旁邊那人滿身血汙,傷口上爬滿了蟲子。
季有云對當時的情形隱隱留有印象,牢裡的犯人是個魔修,當時他年紀還小,覺著那人眼睛也瞎了,鼻子也沒了,加上四肢殘缺,說不出得噁心可怖,想不明白季有風怎麼就跑了來,還和那人一幅相聊甚歡的模樣。
現在他懂了,自己花了很多心思,才收服了父親的手下鞏騰發,而季有風只是跑到牢裡呆了呆,就換得了兇鬼丁琴以死效忠,還叫自己毫無所覺……
他聽到自己說:“哥哥,牢裡又黑又冷,快點兒出來吧。道魔殊途,魔修都是壞人,爹爹一直教我們明辨是非良善,你都不往心裡去,爹爹好不容易把人捉進來,你卻跑來和他做朋友,這算是怎麼回事?難道爹爹還捉錯了不成?”
牢房裡面季有風沒有挪窩,略帶嘲諷的語氣道:“我正是在教他明辨是非,盼他早日棄惡向善。”
年輕的季有云聞言咬了咬唇,頗有些委屈地道:“哥哥,你這樣不聽話,叫娘知道了肯定會傷心的。”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看到這一幕,到此時季有云自然明白,這裡出現的都是幻覺,是他的心結執念被神殿中的仙人感應到,轉而放到他眼前,叫他重臨其境。
想到此,他不禁後背生出冷汗來。
直到眼前晃動的人影漸漸隱去,不再生出別的幻象,季有云才暗暗鬆了口氣,若叫仙人感應到他後來將季有風囚禁在煉魔大牢裡,又打斷了他的腿,到最後季有風更是死在冰川海底,不知會不會對自己生出惡感,特意為難?
謝天謝地,只是出現了些小時候的片斷。
這神殿的第二層,雖然全無兇險,季有云卻生出了一種如履薄冰之感。
在他小心翼翼進到第三層之後,那個疑似真龍的蒼老聲音再次響起:“數萬年前,無名天道宗第三代宗主柳仙人飛昇之後,著我將這神殿送來此界,以便他的門人得些好處,你家傳那功法看上去很像我大難部的傳承,不過適才看你過往,並非無名天道宗弟子,我不能接待你,這便送你離開!”
季有云雖然聽得似懂非懂,但這不妨礙他聽明白了神殿裡的神龍要驅逐他,季有云登時大急,叫道:“且慢。仙長聽我一句,那商傾醉怎麼可以……”
對方不緊不慢打斷他:“你說商傾醉?他是無名天道宗殺劫部傳人。”
“不可能!”
季有云質疑的話出口,神龍沒有辯駁,但季有云面前的虛空裡突然現出許多人影。他們在修煉論道,在講經鬥法,甚至在歷劫飛昇……
季有云一時看得怔怔然,這許多人明顯是同一個宗門的,雖然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胖有瘦,有僧有俗,他們每一個卻都是修為深不可測的大能,更叫季有云吃驚的是他們顯露的那些神通,他在其中看到了大能煉丹、看到了神奇的法陣與符籙,看到了心劍……還有他祖傳的《大難經》。
季有云突然想起祖廟牆上先祖自天人手中接過書卷的那幅畫,隱隱覺著其中必有奇妙的關聯。
但他現在來不及細想,當務之急是向神龍解釋,商傾醉都得以進入神殿最後一層,他自然也可以。
“仙長,我家傳功法名叫《大難經》,和您剛才給我演示的一樣,我家祖上定然是無名天道宗的門人。”
“光說無用,看到這件寶貝了麼,你將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