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來,冷冷地道:“你不須知道我是什麼人,我只告訴你,我是一個要害你的人,哼!”孟公子笑了笑,道:“我跟你有仇麼,你要害我?”鄭婆冷笑道:“中原武林中的人都瞎了眼了,認你不得,我還不知道你是誰?”孟公子心中也自一凜,看她的神色言氣似乎真的知道自己的來歷,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這事只與宋波一人說過,連那六商行的掌櫃也只知道自己只是個大掌櫃的,但別的卻一無所知,這鄭婆如何能知?但她又如何會使“四通八達”這門輕功?心中疑惑,因見他說話雖是冷言冷語,但語音輕緩無力,知是毒性在她體內作祟,便道:“我看你還是先把解藥服下的好,不然變成了死蠍子可就不妙了。”鄭婆聽他提到“死蠍子”這三字,沉吟片刻,隨即伸手去囊中取藥。她這左手一拿開,右手*的手臂露了出來,只見圓潤光滑,皓膚似雪,哪裡像五六十歲老嫗的肌膚,孟公子大為驚詫,託口而出道:“你的手臂膚色如此……難道你……”鄭婆立即醒覺,剛從囊中取出的白色小瓷瓶脫手落入草中,急忙用左手手袖蓋往右臂,又羞又怒,連道:“你走開……走開……”這一聲叱呼語音又妖又嫩,全沒有了那蒼老的音,孟公子又微微一驚。一孟風吹來,孟公子的衣衫獵獵抖動,從鄭婆臂上扯下的那塊灰色袖布也是飄飄揚揚。孟公子將那半塊袖布一揮,正蓋在她右臂上,走遠了幾步,不再說話,心中已然明白,這看似五六十歲的鄭婆原來只是個年輕女子。
鄭婆見他走得遠了,揹著雙手,背向著自己,這才將那塊袖布套在半露的右臂上,取出一根紅色頭繩繫了一匝。她因體內毒氣所累,待將手臂袖布繫好,早已是筋皮力盡,勉力支撐著身子坐著,再去找那裝解藥的小瓷瓶時,只見身下野草密密麻麻,一時竟難以找到。艱難地撐著身子向前挪了挪,半天的功夫尚未移出尺許,額頭汗珠滾滾流下,卻是吭也不吭一聲,兀自找尋。
孟公子轉過頭來,看了不忍,近前去,拔開長草,俯身來尋,不多時,便將那瓷瓶找到,只見這瓶身上刻有“通解萬毒丸”五字,字型狂草,色作殷紅,下方又有“萬毒之毒”四字,字型顏色亦然,只較上五字略小。孟公子又吃了一驚,暗道:“‘萬毒之尊’正是我師叔的稱號,這瓷瓶上怎會有這四字?”拔出紅布塞子,一股惡臭味直襲鼻孔,孟公子不禁撇過頭去,向孟婆笑道:“這是解藥麼?氣味難聞得緊啊!”倒出一粒來,只見紅通通的,伸手遞向鄭婆。鄭婆向他遞來的藥丸看了一眼,見雖他五指細長,手膚白晰,卻是當即啐了一口,喝道:“把你的髒手拿開!”孟公子聽了,只一笑,道:“那你把手伸出來,我將這藥丸倒在你的掌心。”鄭婆聽了,半晌才將左手一抬,竟抬不起來,咬著下唇又試抬了一試,身上卻是半分氣力也沒了,顫著雙唇又一用力,牽動毒性快速流動,只覺身上又是一孟劇痛。孟公子見她已沒有丁點氣力,目中精光一閃,手指著向方,驀地驚道:“咦?”便不再言語。鄭婆轉頭看時,毫無異狀,沒好氣的道:“什麼?”這兩字尚未說完,只覺口中一涼,不知道是什麼物事已被自己不由自主地嚥了下去,轉頭見孟公子正張開手掌對著自己,他手中的那粒藥丸卻已不知去向,當即明白過來,正欲發作,孟公子早已溜得遠遠的,立得筆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