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瀾平常看起來吊兒郎當,但較真起來還是很靠譜的。在還沒輪到他們上擂臺的日子裡,雲瀾可不是天天都在看熱鬧,他也是在辦實事的。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把雲渡從人群中拉出來,躲到一邊彙報最新進展。
“這次因武林大會而聚集到鎮上的人很多,那些認識的我正在一個個套問,已經……”雲瀾摸索著掏出一疊裝訂好的紙,上面記錄著一連串名字,後面標註著各式各樣的記號。
他正說著,突然從旁邊又伸出了一隻手,合攏上他的本子說:“不用了,其實……掌門懷疑是乾影派內部的人偷的。”
仔細一看,來人居然是許久不見的雲慧。
“小慧!你怎麼下山了?”
雲慧正要說話,卻被邊上一陣繁雜的吵鬧聲打斷。一個修行學徒正在向另一個發起撓癢攻勢,惹得另一個大叫起來,而其他人則在一旁起鬨。
“看吧,他們就是我的任務。”雲慧嘆了口氣說。
這些修行學徒難得走出乾影山,一到了外面就像猴子歸山一樣,沒個正形。
雲渡不禁苦笑了一下,小孩子真幸福啊。
“他們是開心了,可就苦了我唄,今年輪到我帶他們來武林大會長見識了。”雲慧兩手一攤,看似溫柔的他其實並不擅長帶孩子。
每次雲慧這樣攤手的時候,都能看到他掌中那個粉色的貓印。
雲渡抓住他的手,慢慢展開,哭笑不得地說:“誰讓你當初把印結在手掌了,看現在多不方便。”
雲慧淺淺地笑了笑:“沒關係的,我的印很淡,不留心的人根本不會注意到。”
據說印的深淺和人的才能有關,品性才能越高的人就能得到越深的印跡。而云慧的印出奇的淺,就如他本人一般雲淡風輕,他也因此遭受了不少非議。
雲渡一陣心痛,輕輕撫摸著雲慧的掌心,惹得他癢了起來。雲慧有些躊躇,好像在考慮是否該把手抽回。突然,雲慧的手輕微顫動了一下,雲渡朝著他望著的方向看去,只見雲瀾正默默收起他的小本子,轉身離去。
雲慧一直都是雲瀾心裡的刺,和他們同歲的雲慧不僅在少時就一直是競爭對手,就連結印都比他們早半年。可別小看這半年!雲渡和雲瀾結印成功是在十六歲,這個年紀在乾影山結成印不算稀奇,大多數弟子都是在十六至二十歲之間完成的。而早於十六歲的,通常會被看作是天才。
而云慧因為出類拔萃的輕功身法,從小就被看作是輕功方面的天才,但遺憾的是他的其他武藝一直表現平平,慢慢地也就讓導師們失去了興趣。但就是這樣的雲慧,卻比他們早半年結印成功,再次壓他們一頭。
雲瀾才不管別人說的顏色深淺問題呢!結了就是結了!他就是在十五歲的時候早早地結印了!
他也不明白為什麼雲渡毫不在意,以前導師拿他們做比較時雲渡也沒能逃脫,可雲渡向來對雲慧很好,從小就各種護著他。雲瀾經常暗想:雲渡就是吃軟不吃硬!他就吃雲慧柔柔弱弱的那一套!以後到了江湖上,肯定免不了要被小女子哄騙!
雲慧看著雲瀾氣呼呼離開,小聲嘀咕道:“雲瀾好像不高興了呢。”
“不高興?為什麼?”雲渡一臉不解。
雲慧笑了笑說:“他從小就愛拈酸吃醋,以前大師兄多誇了我幾句,他也能氣上好幾天的。”
雲渡現在也無暇顧及雲瀾開不開心,他抓住了雲慧先前帶來的一句話:“你剛才說——掌門懷疑乾影天燈是內部人偷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雲慧對他眨巴了一下柔長的細眼,暗示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雲瀾一個人在外場溜達,他用力地踢飛了腳邊的石子,石子一直滾落到一個小小的身影邊上。然後一張略帶幽怨的臉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