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渡想著要不要告訴他老莊主已經病入膏肓的事實,如果告訴他,難免會勾起悲傷;如果不告訴他,又怎麼解釋老莊主沒有一起來呢……雲渡還在斟酌輕重,雲瀾卻已經說了出來:“老莊主親自到了承香寺北堂,做了一通我們聽不懂的交代,然後就因病留在原地了。只有我們來了這邊。”
雲瀾說“因病留在原地”多少減輕了些事情的分量,但也道出了老莊主不能遠行的原因,這樣倒也挺好,雲渡也就不再補充了。
“那你們的掌門和那幾個厲害師兄呢?怎麼遣你們兩個小娃娃過來?”
雲久師兄偷盜自家天燈的事掌門並未對外公佈,所以他們也不方便說,只說天燈遺失後所有弟子都外出尋找了,他們這一組只是碰巧走的這一路而已。
柳洪理也沒追問,只說年紀輕不要太逞能,沒必要為了點功績搭上性命。他轉而又問他們:“你倆在乾影山祭禮的時候站什麼位置啊?”
“呀!柳前輩連祭禮的站位都知道!”雲瀾先是跳了起來,可馬上又沮喪了,“我們成為正式弟子還不到半年,也沒什麼像樣的功績,估計下半年的祭禮只能站最邊上了。”
“如果加上擒獲半面的功績,是不是可以往中間一些啊?”
“擒獲半面?可半面不是我們抓住的,是大家一起抓住的。”
“以半面的分量,哪怕只是協助擒獲,也是了不得的功績呀!”
“真的啊?可以算我們一份?”
“當然可以。只不過押送官府需要渡小哥帶傷走一趟,這邊官府規定,寫進官府的功勞簿需要核實本人身份,領取賞金也得本人到場。”
雲瀾考慮到他傷勢,本想說算了,可雲渡卻掙扎著爬了起來:“沒事,莆仙府離這兒不遠,明天就走一趟。”
柳洪理不禁笑道:“乾影派的人就是乾影派的人,到死都不忘爭取功績,和以前一模一樣!”
第二天到了府衙,眾人見緝拿歸案的竟是名盜半面,整個府衙都宛如過節一般。這下莆仙府上上下下都能向朝廷邀功了。
師爺高高興興地把他們帶到了一個殿堂裡,說這裡是府衙的功德堂,立下大功的人除了記錄在冊和領取賞金外,還能做一塊銘牌掛在這裡,供後人瞻仰。
雲瀾環視了一圈功德堂,從很早以前的先人到這一朝的人,竟也人數不少。忽然間,雲渡猛地拉了一下雲瀾的袖子,指著一塊銘牌叫他看。
那塊銘牌上寫著一個名字——乾方長。功績也是擒獲盜賊,為承香寺追回失物。
“這是誰啊?”雲瀾不明所以地問。
雲渡簡直要被他氣死了,他按著雲瀾的腦袋忿忿地說:“這是前掌門的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