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木春一愣,隨即冷笑,道:“好,看來你還是不夠難受。疼痛也確實能忍住,但是,癢呢?”
萬木春伸手在自己後背撓了一下,嘴裡“嘶嘶”透氣,道:“好癢啊……”
陳漢傑罵道:“****八輩祖宗,又來!”
我背上右側肩胛骨處也是一陣奇癢,我情不自禁的伸手就要去撓,將要觸碰到肌膚的 時候,忽然想到之前陳漢傑的慘狀,連忙硬生生的止住。
這種奇癢,決不能去撓,越撓越癢,它比疼痛更要人命!
“癢啊,癢啊!”萬木春大叫著,忽然轉過身去,露出後背來,他兩手齊上,一把一把的撓著,後背上瞬間遍佈血痕。
他就像是許多年沒有洗過澡一樣,撓動中,皮屑紛飛,他嘴裡“嘶嘶哈哈”的吸氣吐氣,嘟囔個不停,時而說道:“癢死了,癢死了……”忽而又說道:“舒服,舒服,就得撓撓,就是這裡……”
我看在眼中,聽在耳朵裡,頓時覺得自己後背上就像是爬滿了蜈蚣、蠍子之類的毒蟲,又癢,又可怖,那種感覺,從後背蔓延至全身,不但是一處癢,就連腳趾頭縫都開始癢,這癢,已經深入骨子裡,我自己的身子幾乎不聽使喚,我難以遏制自己的雙手,慢慢朝後背那處最癢的地方伸去。
“啊!”
陳漢傑惡吼連連,怒叫道:“弘道,快解了我的穴道!快!癢!太癢了!”
我一怔,陳漢傑又叫道:“不用解了,快,快殺了我!殺了我!替我報仇!啊——”
陳漢傑這樣一番狂吼,驚得我倒是猛然有些清醒。
陳漢傑已經被我封住了穴道,雙手雙臂不能動彈,所以倒也不用管他身上如何如何的癢,反正他也沒有辦法去撓,無法傷害自己,倒是我自己,須得設法剋制!不然一旦被引得動手撓癢,必定再也停不下來。
忽然間,我心念一動,想起一些擱置許久的功夫來。
六相全功,鼻相有“鎖鼻功”,耳相有“隔音功”,身相有“絕觸功”,顧名思義,鎖鼻功是自行鎖住呼吸,隔音功是自行閉塞耳朵,絕觸功是自行斷絕觸覺。平時與人爭鬥的時候,人的眼力、聽力、觸覺都異常重要,即便不用眼,也要用耳,指、掌、拳、腿、腳更是要以觸覺感知輕重力道,所以,一般只是在為了防毒或者下水的情況下會用到鎖鼻功,而隔音功和絕觸功卻極少使用,但是這一次,似乎正好可以派上用場了!
我把這三大功法全都施展出來,充耳不聞,入鼻不嗅,周身無覺,全當自己是個死人,只睜著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萬木春看。
我要跟他耗!
畢竟我癢他也癢,即便是他從小忍受,習慣了,我也未必不如他。
這樣的奇癢,我倒要看看他能堅持多久!
而且,我就不信他能把自己渾身的皮給撓下來一層。
只是那隔音功、鎖鼻功、絕觸功同屬六相全功的“胎息境界”,很難同時施展起來,因為是強行隔斷身體機能,難免三心二意,顧此失彼。
但是,我捏著婆娑禪功的訣法,再來施展這三大功法,竟然也並不十分困難。
不過,施展起來以後,我是不能走動了,但確實有效果,身上的癢,瞬間就輕得多了。
經歷過極癢的狀況,一下子不怎麼癢了,我便完全能忍受住。
如此一來,我好整以暇,盯著萬木春,看他雙手上下的撓,渾身不住的扭,就像是在看一個跳樑小醜。
看了片刻,愈覺得他是天底下最滑稽的人,我不覺笑了起來。
我自己聽不到自己的笑聲,但是萬木春是能夠聽到的,他扭過頭來,看向我,見我無動於衷的坐在地上,盯著他笑,他不禁愕然。
我的模樣應該也不算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