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寶兒見他不耐煩,更加委屈:“我為你生兒育女,受盡了驚嚇,你這時候才回家來看我們母子,倒有理了?你就是這樣對待我的?好沒良心!”
張儀端一日一夜未睡,又累又乏,見她胡攪蠻纏,語氣便有些衝:“我這不是在問你什麼地方不好麼?又怎麼對待你了?脾氣怎地這麼怪?”
顧婆子見不好,忙給馮寶兒使眼色,遞過一杯茶給張儀端,含笑勸道:“四爺息怒,四奶奶昨日是又驚又嚇,折騰到半夜呢,一直盼著您回來,眼睛都望穿了。再者女子有孕,性情總是比平日更怪一些,要請您多多擔待些才是。”
張儀端接過茶盞,語氣柔和了許多:“是我太過急躁了些。你現在感覺怎樣?大夫怎麼說?”
馮寶兒裝模作樣地擦了擦眼角,委屈道:“現在還好。大夫叮囑務必要好好吃藥,臥床休息,更受不得氣的。”
張儀端使眼色命顧婆子下去,坐到床前將手撫上她的背,柔聲安慰道:“好生將養著,待咱們兒子生了,你要什麼我都依你。”
“當真?”馮寶兒破涕為笑,卻又作勢道:“騙人。我現下懷著就是這樣子,將來的事情誰能知曉?你們男人都是薄倖沒良心的。”
張儀端耐著性子哄了她一回,見她笑了,冷不防道:“昨日你在宮中究竟遇到了什麼事?不能與旁人說的,總能與我說罷?”
馮寶兒立即警覺起來,正要矢口否認,就見張儀端將手放在她唇上正色道:“你想清楚了,我與旁人不同,乃是你的夫婿,你可以瞞了別人,卻不能瞞我。”
馮寶兒從未見他神色如此認真過,少不得有些心虛,左思右想,卻始終是將昨日與康王妃等人說過的話又再說了一遍。張儀端的臉色越來越冷,失望道:“你心裡從始至終沒有把我當成你丈夫。更不曾將這府裡當成你的家。”
馮寶兒可不接受這話,康王府難道對她很好?先有張儀正始亂終棄,害了她一生,再有這樁讓人不滿,決然不般配的婚姻,之後佛跳牆事件中,康王府更是闔府一邊倒地傾向於許櫻哥,令得她和馮家受了那許多恥辱,現下倒要叫她把他們當成親人看待了,哪有這樣的道理?想到此,她的聲音便有些尖利:“既然我說什麼夫君都不信,偏要去信外人的話,又何必來問我?他們說什麼便是什麼,黑便是白,白也就是黑。”
張儀端冷笑道:“紙包不住火,你以為宮裡死了人是隨便就能遮掩過去的?告訴你,從昨日開始就一直在查這事兒!你覺得查到現在,能查到些什麼?你要不要我提醒你?有人看見安六從你歇息的宮室出沒,你倒是怎麼說呢?”
馮寶兒唬了一跳,不知他究竟知道了多少,便小心翼翼地試探道:“我只是在出來之後才遇到他,並不知他在那裡坐做什麼。他一見我便拿那死人來嚇唬我,我吃不住驚嚇,便暈過去了。”
“他無緣無故出現在那裡,定是居心叵測。”張儀端疾言厲色:“你明知他與我們府上是死對頭,何故不曾與母妃提起過他?”
馮寶兒含淚喊冤:“他是個什麼東西誰不知道的?黑燈瞎火,我一個人,把他扯出來是要叫她們找閒話說麼?她們本就看我不順眼!”言罷掩面大哭。
張儀端忍不住暴躁,追問道:“罷了,我再問你,怎地又扯上了三嫂和許家?”
馮寶兒聽他這話似是什麼都知道些,心中猶疑,哭泣道:“什麼三嫂和許家?我怎麼知道?”
張儀端見她死不悔改,隱瞞到底,不由大怒,用力將茶碗揮落在地,咬牙道:“事到如今,你還不和我說真話!你把所有人都當傻子麼?”
言多必失,她既然昨日不曾說將出來,又與馮夫人透過氣拿定了主意,那便不能再隨意反悔。馮寶兒索性掩面大哭:“我說什麼你都不信,乾脆弄死我好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