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佐,你還稱呼他為張老,我看他就是一個沽名釣譽之輩,淒涼如此之小,真是真是”程普道。
“哎。”皇甫岑收拾,停住腳步,看著身旁的程普笑道:“德謀,你真的沒有張奐之言另有深意?”
“嗯?”程普不明的搖搖頭,沒有想到皇甫岑竟然看得出另一層深意。
“他不是不讓我說,而是不讓我此時此刻說。”皇甫岑雙手輕輕的放於背後,輕聲呢喃道。
“說什麼?”
“家世,也或許是劉基的事情。”
“哦。”程普這才點點頭,這樣的一說,自己倒是有些明白張奐的為難之處。
“他不說家世,是希望我能自己從心淡化那絲情感。”皇甫岑抬頭看了看天上的雲彩,在一瞬之間舒捲開來,慢慢地消散在薄霧之中。
“那他怎能看的出假佐是為了劉基的事情,而有求於他呢?”程普順著皇甫岑的目光,看向那並無異常的雲朵,學著皇甫岑深沉的語氣,低聲附和道。
“他不說,那是因為,他想向我表達另一個意思。”
“什麼意思?”
“他張奐已經是一個垂暮老者了,雖然我皇甫家同他張家有七薦之恩,但是我又怎能再讓他身處黨錮浪潮之中。”皇甫岑沒有解釋,只是自言自語。
“呃,假佐是說,他張奐在表達一個意思,如果假佐非到情非得已,不必尋他相助,而要是萬不得已,他張奐自會粉身碎骨全力相助。”程普自言自語,看張奐那兩句話,分明在表示著,情非得已,無需多言。但是皇甫岑的家世與他敦煌張氏感情如此之深?
皇甫岑悵然若失的點點頭。
這一趟,就是連自己都沒有想到竟然能得張奐這麼大的恩情,難道,昔日自己那個名義上的父親同張奐此人真是性命相托?
那七薦之恩,竟會如此之大?
這份感情,皇甫岑只摸到一絲餘溫
“那位小兄弟,等等。”
就在皇甫岑同程普就要轉身離開張府門前之際,身後傳來了管家尹端的聲音。
皇甫岑同程普轉頭相看。
“等等。等等。”
“哦?”皇甫岑的目光自然的落在管家手中之物,緊步上前,低聲問道:“管家何事?”
管家尹端緩了緩自己的氣息,看了看程普。
程普自覺的把頭一轉,身子先走兩步。
“管家請說?”程普如此,皇甫岑倒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程普,自己一向以誠待人,從不肯虛偽做作。卻沒有想到,今天卻不得已為之,當然,皇甫岑也明白,管家有些機密的事情要同自己說。
“這是張老讓我交給你的。”尹端不想多做口舌,只是盯著面前的皇甫岑。
“哦?”皇甫岑打眼觀瞧,是幾卷書簡,還有兩冊紙製書本。“這都是張老所著?”
皇甫岑想了想,也回憶了一下,涼州三明,雖然皆是文武全才,而且張奐還曾為大將軍梁翼的幕僚,但是留下著作的也只有自己那個名義上的父親了,怎麼這裡還有張奐的書簡。
“嗯。”尹端點點頭,雙目直視皇甫岑,發自內心的說道:“張老做此一書,耗時三十載,當年治下的遼東、西羌、武威等地,各處的軍機要塞,民族風情,行軍佈陣,保境安民,皆在此中。”
“哦?”皇甫岑忙地把手中書簡放在地上,兩袖一撣,恭敬的朝著張府深施一禮,對著尹端道:“岑在此謝過張老,勞煩管家稟告一聲,岑定不負張老所望。”
“嗯。”尹端點點頭,沒有想到,皇甫岑卻是不同他人,手下書簡的坦然自若,做事行雲流水,言談之間,總是有著一股淡淡的自信。
“看起來,張老沒有把此物交與董卓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