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小帳篷裡,同樣的兩個髡頭男子在彼此面面相覷。
此處並不是烏丸大人的大帳,也非是小頭目的帳篷,只是帳篷。
“難樓大人,還在想什麼?”
一臉粗狂線條的蹋頓望著面前的難樓,開口問道。
難樓臉看不出任何表情的盯著面前有些猙獰的蹋頓,他怎麼也想不到面前的蹋頓竟然會如此狠心,對丘力居下手彷彿毫不在意一般。
“那可是你的從父?”
從父比之叔父自然要重些,甚至某種意義來說就是父子關係。
在兩漢,政府有名門規定,孤兒交由宗族長老寄養,而兩漢邊界的遊牧民族也正是繼承了這種規則。
蹋頓便是丘力居的子侄,從小帶到大的。
不過兩漢也明確記載,這種人寄養,往往受到的待遇也很差,兩漢很多名士都有同種遭遇。
眼下,蹋頓如此,一來跟鮮卑尚武,二來心中忌恨有些關聯,蹋頓抬著頭望著難樓,卻不回答,畢竟丘力居對他也算是有些養育之恩。
“蹋頓,這個打算太冒險,還是放棄!”
難樓一臉的無奈,他周身下盡是無盡的妥協。
“難樓大人!”蹋頓好不容易說動難樓,怎會輕易放棄這次機會,更何況,如果難樓向丘力居告密,那時自己只有死命逃命的份。想到如此,蹋頓心神一震,提醒道:“難樓大人,難道你能咽得下這十幾年來的氣?”
“什麼氣不氣的!”
難樓隨手一擺,然後慢慢轉回身,並不接著往下說。
儘管難樓如此表現,可是蹋頓卻發現他在極力掩飾他內心的恐懼,隨即笑了笑,道:“手握九千餘落,卻連一個八百餘落的烏延都比不,就跟別說剛剛替代死去蘇僕延位置的能臣氐了?”
言盡,只見難樓的身子一震亂顫。
顯然,這話確實激怒了難樓。
蹋頓這句話確實戳到了難樓同遼東烏丸的傷口,難樓作為烏丸首領,手握九千餘落部眾地位卻永遠比不緊緊八百餘落的烏延,論資排輩更沒有新任的能臣氐說話有分量,難樓縱然碌碌無為,卻也心存不滿十幾年。
“別忘了,我的叔父也不過五千餘落!”
蹋頓嘴角一挑,看著背對自己的難樓,並未笑出聲來,調侃道:“不過也難怪叔父不重用難樓大人,行事如此猶猶豫豫,怎麼也不如聽話的狗!”
“砰!”
難樓猛然轉回身盯著蹋頓,問道:“你說什麼?誰是狗?有種再說一遍!”
他此番表現迥然於往常,絕不是單純的被蹋頓激將再次,卻是因為這些年,難樓實力最大,卻往往得不到應有的地位,讓他的心裡已經產生了莫名的忌恨。
今天,蹋頓只不過是把它激了出來。
偏偏蹋頓還不給他面子,樂道:“衝我吼什麼,想找公道,好啊,去找丘力居,去找烏延、能臣氐,總之,如果你就這麼庸碌而為,我敢肯定你永遠別想翻身。”
還未等兩人僵持,從外來過蹋頓親信,靠在帳篷外,低聲道:“方才丘力居大人已經通知各部首領商量退兵一事。”
“什麼?”
蹋頓一驚,也不在同難樓爭執,起身便往外走,然後不忘嘀咕道:“看來真是要投效漢庭了!”
“等等。”初聽這訊息的難樓也是一怔,見蹋頓如此,緊步跟了去,臉色陰沉似水,不忘提醒道:“既然是最後一次機會了,我們不能就這麼放過。”
頓一怔。隨即恍然點頭道:“既如此,那麼現在就安排去,恐怕今晚即將有變!”
“等等,記住,我不管你為什麼要反抗丘力居大人,我只能告訴你,我會幫你,但烏丸大人的位置是我的!”
蹋頓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