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樓難得的能說話大氣,而且絲毫不在乎丘力居的態度。
“退?”丘力居一怔,這難樓表現的很反常,不同蹋頓,這一眼就能瞧得出,怔怔道:“鮮卑能退,我們不能退!”
“不能退”三字一出,整個大帳寂靜無聲。
丘力居是主張撤退的,怎麼眼下竟然如此說話?
縱是全域性在握的蹋頓都忍不住的望向難樓,遲遲不語,也不肯做什麼表示,似乎在等著事態自然行進。
難樓卻是一變,畢竟在丘力居手下多年,也知道丘力居的本性,今天他這麼說,絕不是他本意,這麼說是不是已經明確的發現自己和蹋頓的意圖呢?
但未確定,他只能瞧著。
大帳之外的皇甫岑和太史慈也是一驚,彼此面面相覷,打不定他們在幹什麼。
而此時丘力居揚聲,語氣竟然大了許多道:“鮮卑打不贏,他們可以退居漠北,甚至西去大宛,可是我等部落子民,諸位有沒有想一想該怎麼辦?”
幾個頭目目光聚焦在丘力居處,遲遲不語。
“到那個時候,我們只有等著漢人的怒火,承受漢庭給予我們的雙倍打擊,你們也許說,我們可以逃,同鮮卑一樣逃亡漠北,甚至是西域,可是你們有沒有問過你的子民,他們還願不願意遊牧而生,四處遷徙?”
丘力居這一句話用力極大,也頗有氣勢。
大帳之內迴音陣陣。
丘力居說的沒錯,他們已經不再是多年前的烏丸人了,雖然他們依舊承襲鬆散的部落制度,可是在兩漢的監督下,他們入住幽州各郡,已經習慣耕種為生,遼東這片土地,眼下便是他們多年的家!誰也不願意離開,背井離鄉的生活。
“可是我們要有自己的骨氣!”
能臣氐不服,他素來不喜歡漢庭,有皇甫岑誅殺蘇僕延的緣故,也有漢庭對待異族異樣眼光的緣故。
所以當丘力居說完,他便明白,丘力居不是主戰,而是要投降漢庭!
“骨氣?”丘力居笑了笑,盯著能臣氐問道:“你告訴我,當初舉兵背叛大漢何故?”
“自然是大漢強徵我等鐵騎,無視我烏丸人性命。”
“對。”丘力居半蹲用力的一拍几案,怒道:“就是因為我們都不願意在打仗了,所以我們才要反!可事到如今,卻要不纏不休,何時是個盡頭,我等幾十萬烏丸人吃喝怎麼辦?”
“這。”
能臣氐語屈詞窮,他想回答可以搶掠,可是他更清楚,搶掠漢庭的計劃已經不可能了。
不說幽州刺史劉虞懷柔手段深得人心,就憑皇甫岑任職匈奴中郎將來說,就已經讓很多人沒有戰意。
“說不出了吧?”
丘力居一哼。
能臣氐不忿的往下一座。
倒是最末首的蹋頓冷哼一聲,終於開口道:“說來說去,還不是要投降大漢?”
聽到蹋頓之言,丘力居的臉色驟變,猛然轉身怒視蹋頓,喝道:“豎子,你說什麼!”
一聲驚透大帳,埋伏在大帳之外的各處人馬,都不由得心中一顫。
即便連太史慈都忍不住的低嘆一聲,道:“丘力居不愧為烏丸大人,語氣竟然如此雄壯有力!”
“呵呵。”
皇甫岑輕哼兩聲,算是回應。
太史慈問道:“大人你看。”
手指處,盡是幾個異動之人。
皇甫岑似乎也早就發現了,點頭回應道:“如果不出意外,今夜他們內部恐怕火拼。”
“火拼?”
太史慈一驚,問道:“大人,我等該如何辦,是不是幫一幫丘力居,此人還是心繫漢臣的!”
“不。”皇甫岑斷然否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