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王放看了一眼躺在稻草上的胖豬,抽出殺豬刀在豬欄上拍了拍,道:“起來!起來!別睡了,睡了半年了,也該睡夠了。”
那牲畜聽到動靜,很不情願地睜開了迷離的雙眼,迷茫地看這眼前說話的年輕人,當它的雙目瞥到少年手中的那把刀時,渾身打了一個激靈,雙眼中放出懾人的光芒,不過僅僅是一剎即逝。隨即平地一躍,原本懶洋洋平躺的身軀瞬間直挺挺得立在地上,四根豬蹄宛若鋼鐵般矯健地插入稻草堆中,兩隻大耳朵像撥浪鼓一樣左右一陣拍打,一下睡意全去,雙眼直直地盯著王放手中的刀。
張大膽摸了摸懷中的五兩銀子,雙目發光地望著豬欄,道:“兄弟,快點下手,哥哥還得趕集市。”
“好嘞!開豬欄門。”王放應承道,接著向豬欄裡說了聲:“豬兄,時不我待啊!”
張大膽正要去開門,只見那牲畜退後兩米,幾步小跑,陡然間躍過了半人高的豬欄門,飛也似地跑到王放的身旁,連著繞了三大圈,方才氣喘吁吁地停下來。
“嗷!”一聲罕見的豬嚎聲,穿雲破霧。
王放並不吃驚,因為他殺的豬十頭有八頭在臨死前是這幅情狀,至於為什麼,他也不知道。
“豬兄,早死早超生!”王放輕輕地摸了摸寬大可愛的豬鼻。
那牲畜竟然閉上了眼睛,伸長了脖子,喘氣聲慢慢平復下來。
王放用衣袖擦拭了下手中的闊刀,這把殺豬刀半臂長短,刀面刻著古樸的紋路,紋路泛著黝黑的光華,刀鋒雪亮,彷彿鋒利無比。刀柄是一段漆黑的木頭,呈六稜柱形,無圖無紋,生涼如鐵。
“兄弟,快動手啊!”張大膽顯得有些不耐煩。
“嗯。”王放閉上眼睛,左手輕拍豬腦袋,右手提刀,輕輕地插向那牲畜的脖頸。這種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場面饒是王放殺豬無數也是心有餘悸,不忍多看,要不是他祖父逼著他幹殺豬這一行,要不是這些豬都這麼引頸就戮,他才不會選擇這一行。
牲畜一陣抽搐,並未過多掙扎,剎那間,四肢鬆軟,癱倒在地。
王放抽出紅刀子,牲畜那傷口中並未有潮水般的鮮血湧出,僅僅是一個鮮紅的傷口。
而王放手中的殺豬刀沾滿了鮮血,不過頃刻間血跡快速收斂,只有王放感受到刀柄中突然傳來絲絲熱意,然而也是稍縱即逝。
“張大哥,好了。”王放在清水中濯了濯刀身,然後將刀放入牛皮刀鞘中,道:“解豬的話,還是找集市的牛阿三,他比我利索。”
“多謝兄弟了,那這殺豬的工錢……”
“算了,張大哥都送我這麼貴重的禮物了,我哪裡還好意思收你工錢。”王放擺擺手道。
“兄弟既然這麼說,做哥哥的自然就沒什麼話好說了,不然就顯得生分了。”張大膽笑道。
“嗯,張大哥不用客氣,我告辭了,還得趕在申時前到集鎮丁大嬸家。”
“兄弟,如果有空,酉時時分可以到青山派門口廣場來看看熱鬧,三年一度的盛會不容錯過啊。”
“一定來!”
告別了張大膽,王放一路沿溪向集鎮趕去,沒事取出懷中張大膽送的拳譜,隨手翻了兩頁,抿嘴一笑,將之拋進了溪水中,喃喃道:“我王放朋友不多,用五兩銀子就能看清楚一個也算值了。”
第 003 章 《攝生》殘卷
其實,張大膽送給王放的拳譜並非沒用,且是雕版印刷的正本,不過這種書在集鎮較大的書店都能買到,而且價格便宜,幾十文錢就能買到,基本比大戶人家用的草紙稍貴一些,談不上什麼武林秘籍。這種書說白了就是大眾讀物,是由青山派這樣的一些宗、門、堂、派公開售賣的掃盲書,旨在擴大習武修道的群體,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