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聽到這裡,到覺著妥當,他點點頭又安排道:“一會子他用完飯,我就不見了,你且送他過去看看,再領他去七郡貨下面給他配上一套家當,成人家過日月,該有的,都給他辦上,就……按三千貫成數去辦,再給他拿上兩千貫花用,還有莊下的人,給他劃兩戶老成的幫襯,莊下的地也劃給他吧,好歹手裡有個花用嚼頭,他也要養兒養女的。”
新仔聽完忙道:“是,小的這就去辦。”說道這裡,他遲疑了一下還是提醒一句:“爺,那邊二爺是個貪財的,這幾年分開,越發不像話了,還有,那府上老姨太太也是個難斗的,您這樣倒是心疼允藥少爺,可小的看,他怕是保不住……”
顧昭笑了下道:“那有什麼?上月他不是來家裡說想上一步麼,就打發他拖家帶口跟他貪財的老孃去永宗郡上任去吧,離了幾萬裡,我看他也蹦不起來了。”
新仔哭笑不得的道:“爺,我怕那邊不願意呢!”
繞這麼大的圈子,竟是為了保住顧允藥那幾千貫的傢俬?這是何苦來哉,真實長輩不長輩,晚輩不晚輩兒的,他家七爺做事兒怎麼就那麼損呢?
顧昭輕笑:“不願意?怕也由不得他了,這幫王八蛋沒有一個好鳥,見天混在咱們家門房騙吃騙喝不說,還見天打著孝敬我的旗號!明兒起,都這個章程,那些不頂用的,沒多大本事想的大的,都有多遠滾多遠……”說到這裡,顧昭忽然住了話,他納悶的看看天氣兒問新仔:“你說今兒奇了怪了,這個點兒了,咋還沒回來?平日早就蹦躂回來膩歪了。”
新仔聽到這話忙正色回到:“爺,甘州八百里加急到了。”
聽到這裡,顧昭臉上的神色也肅穆起來,終於還是到了這一天了麼!
此時,啟元宮內,天承帝趙淳潤一副氣炸了的樣子,將燕王的奏摺給近身大臣定嬰,莊成秀等人傳閱。
兒臣趙元秀謹奏,為遵旨復甘州案:
天承十六年夏二月,臣受命往甘州之際,已向常州、青州等多地陳情。去往火災重地賑濟米糧衣物,由近及遠,分批運送,速者五日可達,源源而至,可緩兩年之虞。田園、屋宇毀損者,遷丁司遣人全力修葺,月餘可畢。懇請聖上體恤寬大,恩賜燒傷草藥,以撫民瘼,並緩甘州之痛。行市藝業,不日可復,民心無波,旋即可安心著業,民無流離,織局重建,君可稍寬。
又,與甘州毗鄰地近之鄧州,顏氏所轄也,有織局一百三十六數之眾,每局二十四處,每處機四百,匠千五,桑棉種植,紋樣染色,並織機造式及密紋暗刻,與遷丁司所出毫無二致,暗訪其故,得知胡、顏,顧等京中大氏皆牽連在內,泗水王、潞王竟不例外。證據鑿鑿,不敢妄斷,兒思及此事所涉甚廣,非臣所及,不敢自專懇請聖上示下。
謹將密啟,先行奏聞。
第一百七十回
天承十六年冬二月,顧昭依舊在家關禁閉,不是趙淳潤不放他出去,外面殺人呢,他就不愛出去了。
還有就是,他有點害怕趙淳潤,真心畏懼了,他跟他在一起這些年,趙淳潤一直表現的就如暖玉一般沒有什麼殺傷力,甚至他是任他欺負的。
可直至現在,顧昭才知道,當一個皇帝恨了誰,靠一條人命,兩條人命這樣的數字去填是遠遠不夠的。
顧昭不知道趙淳潤這口氣生嚥下多少年,但是現在看來,他才剛剛開始。
在顧昭看來,趙淳潤聰明的嚇人,除卻聰明他更多了一份令人驚愕的忍耐,而這種忍耐恰恰是皇帝最缺乏的。
華夏曆史上的那個雍正皇帝,那也是位勵精圖治,嘔心瀝血的好皇帝,可這位皇帝恰恰是缺了一份忍耐,便被扣了無數帽子,謀父,逼母,弒兄,屠弟,貪財,好殺,酗酒,淫色,誅忠,好諛,任佞!
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