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麼,就是個熱鬧事兒,沒人來家裡才是人緣不好的表現,大家來,是給你面子看得起你,也說明你人緣好。
真是這樣麼?顧昭仔細想了下,馮裳的屁股始終沒有挪開凳子,他沒有給耿成介紹過一個人,都是那些人在自我介紹。
他還是計較的吧!
亂哄哄的人們總算散去,開宴之前,這莊子裡的老莊主帶著一群穿著文士衫的中年少年來到了樓上,給耿成這位貴人請安。
老莊主自打上樓,便一直給耿成使眼色,耿成端了個杯子到了扶欄那頭,假裝看不到。
這會子,顧昭倒是笑了。
那老莊主無奈,只能跺跺腳,腆著老臉來到耿成面前,先是施禮,接著笑眯眯的道:“大老爺,這都是我們遙莊馮氏的讀書種子……”他拉過自己家大孫子道:“這是我家長孫馮琦,他跟裳兒是一輩兒的,不是老漢自誇,我這孫兒,讀書也是成的,前幾日先生還誇過他的,不信你問裳兒!”
說到這裡,這老莊主忽然支著脖子大聲問馮裳:“裳兒,是不是這樣?”
馮裳愣了下,回過頭回了一句:“啊!嗯!呵呵……”笑完他就又扭頭看熱鬧去了。
馮老莊主尷尬的陪了兩聲笑,回身好話不要錢的繼續給這位老貴人推銷自己的孫兒,說他如何的機靈,讀書如何的通透,先生如何的誇他有出息……
憑啥他馮裳發了大財不拉一把同宗兄弟?誰不想要個貴人依仗,三進的大院子不敢想,六間大瓦房,十畝上田他就滿意。
他一人吐沫飛揚的誇了一會子,耿成又不傻,見馮先生不喜歡,他便也不會給這份面子,只是捻著鬍子看,又見這老頭兒沒皮沒臉的一直誇耀,他就咳嗽了一聲兒,道:“哦?既有登高奪錦之才,老夫倒要考考你了!”
這一下,場面頓時安靜下來,老莊主一愣,看看自己孫子面色頓時黑紅起來,他感覺尷尬,訕訕的道:“能成,咋不成呢,老貴人考來便是,只管考!我家孫兒是個機靈的,那誰不誇呢,不信您去打聽?”
耿成笑著四下看看,是個粗人,卻是讀過書的,雖然讀的不多,倒也會個順口溜什麼的,他捻捻鬍鬚看看四周,趕巧樓下幾個村夫牽著騾馬路過,又有村婦提著兩隻老母雞往家裡跑,於是他道:“有了!於武夫乘五馬,野婦貫雙鵰。”
顧昭一口老血好沒噴出,馮裳那邊卻先噴了,因覺著不雅他只得趴在欄杆低低咳嗽。
馮老莊主呆了一下,扭臉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孫兒,小心翼翼的問他:“貴人出了上聯,你可會?是會的吧?”
那馮琦臉色頓時漲紅,他低頭故作深思的樣子,心裡卻是七攪八纏的難受,他說讀書好,那真是為了躲避下田,素日說先生誇獎,那也俱是吹的。
如今他們莊上私塾的先生就在身後,他怎麼敢繼續吹,低頭看看腳面,那馮琦耳朵裡忽聽外面有狗叫,一抬頭又看到桌面放的水果上飛著幾隻蒼蠅,有了,他立刻興奮的叫了起來:“有了!先生,我有了!”
他爺嫌棄他不穩重,上去就是一巴掌:“有你便說,喊什麼?”
幾聲低笑從身後傳來,這馮琦假意走了幾步,一探頭看看那狗的顏色他便胸有成竹的大聲道:“我對!迎賓白犬吠,送客蒼蠅隨!!”
樓上的人俱都呆愣,好半天,顧昭趴在桌子上笑的眼淚都飛了出來。
只聽到轟的一聲,二樓笑做一團,原本這老貴人的上聯就夠噁心,他們不敢笑只能憋著,而今更廢的下聯出來,竟是再也無法忍耐了。
馮老莊呆了一下,他就是不讀書,也聽出不妥當,於是咬牙切齒的舉著菸袋鍋子滿二樓打自己家孫子。
正笑鬧間,那頭有人大喊:“偷神去嘍!!偷神去嘍!!!”
這樓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