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唐妃的勸告,哂然一笑,剛剛緩和的態度又充滿高傲:“你憑什麼說這不是愛?還是你只有這點小伎倆?”
聽到這質問,唐寧緩緩抬眸,目光迎上夏攸犀利的眼神仍是一片坦蕩蕩的清澈無瀾,連聲音也依舊輕柔:“那你瞭解他多少?你知道他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又或者,他是個怎樣的人?有什麼嗜好?有什麼隱疾?”
這一連串不疾不徐,平緩有力的問題將夏攸問在當場。
這些問題她真的從未想過,只是當第一眼看見昭皇時便被他的絕世風采所傾倒,卻不知道愛一個人原來這麼複雜。
夏攸有片刻的恍惚迷惘,但轉眼她就又提醒自己,這不過是唐妃的伎倆,自己若真是受她蠱惑不就著了她的道?
當即,她斂起思緒,眼神鋒芒地投向唐妃娘娘,似乎想說:你就這點兒本事?
破壞了他的好事【3】
可是當她再次對上唐妃如水般清亮坦蕩的目光時,心臟竟沒來由地收緊。
而唐妃平靜的目光,清澈純淨得更叫人沒來由地生出一股“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的窘。
夏攸的眼神變了變,倒也沒再說出什麼犀利的話,就想要轉身離開,結束這場沒有意義的談話。
正在這時,忽聽身後的唐妃娘娘深深的嘆了口氣。
這綿長的嘆息聲飽含了道不盡的哀愁,令聽者不禁動容。
不由地,夏攸收住腳步,滿眼不解地回頭凝視著一臉惆悵的唐妃。
唐妃娘娘微微垂眸,纖長的睫毛在陽光的照射下根莖分明,卻像一對摺斷的蝶翼,沒有靈氣地半蓋著眼眸,讓人看在眼中徒然有種莫名的憂愁。
這定格的美麗哀傷,不含一絲矯揉造作,自然的地讓人生不起任何的防備,更不忍心傷害。
她似在心底似醞釀了半天,才緩緩掀開那雙蘊滿憂傷的眼眸,輕輕開口道:“公主,不知你可否聽過“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這句話?”
夏攸公主似乎也被她低迷的心情影響,說話也不再那麼強勢,柔聲道:“娘娘有話請講。”
只見,一臉人畜無害的唐妃娘娘又是悠然嘆息:“其實有些話……真的……不太好說!我只能說看人不能僅憑外表,一個人的內在更重要。”
這霧裡看花的說辭把夏攸說的雲山霧罩,不禁出言問道:“此話怎講?”
唐寧收回注視著她的目光,轉眸遠眺,那雙水靈的眼睛似乎隨著視線的遠播而愈發空虛飄渺,似乎連深埋內心的愁緒也再無法掩藏,哀傷漸漸浮現……蘊滿雙眼……
見她這副悵然,夏攸縱然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她話音裡的含義,也不好再出言催促,只好耐心等候。
而唐寧這一站可就跟入了定似的,好半天也沒動一下。
荷塘邊,雖然不停地有涼風習習吹拂,卻抵不過頭上似火的驕陽。
太陽底下站得久了,人的心情也難免開始浮躁。
破壞了他的好事【4】
況且,夏攸公主本就是直爽的性子,見她沉默不言,而太陽又毒辣地曬個不停,這心底的急躁也漸漸浮出。
可她是一國公主,自小受到良好的教育,無論何時都竭力保持著優雅的神態,對唐寧微笑道:“娘娘若有話儘可直說!”
唐寧聽出她聲音裡明顯多了幾分焦躁,終於收回了她遙望的視線,微微垂下眼瞼,似乎有些難言之隱,又沉默了好一會兒。
正待夏攸的耐性快被她徹底耗光之際,她老人家總算開了尊口。
紅彤彤的臉頰不知是為難給憋紅的,還是太陽給曬紅的,總之看在人眼中那叫一個難以啟齒啊,連她的聲音都細弱蚊蠅。
夏攸支著耳朵仔細地聽,才辨別出她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