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他這個人要強得很,最近越來越不願意拄柺杖了,堅持和往常一樣跟我相處。我想反正有小A,他也是大人了,就由著他。
他把我桌子上的報紙摺疊整齊,又擺了擺筆筒,才問:“什麼事。”
“我想讓你來當店長。”
他抬起頭看著我的眼睛,“你說什麼?”
“我說,我想讓你來管理酒吧。”
他知道我要是下定了主意,就沒有被說服的可能,所以他只是慢慢在我面前坐下了,眼神頗為複雜,“這次不是去旅遊,是嗎?”
我點點頭,又帶著安慰性質地說道:“我和你說過的,想找一個地方穩定一段時間。這酒吧我也有些感情了,但沒有那個心,還不如趁著這次託給放心的……”
“你為什麼要逃?”
他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表情很嚴肅,沉聲道:“你為什麼還要逃?”
我微張著嘴,一時間愣住了,“……你說什麼,阿宣……”
手腕上的力度突然增大,讓我不得不對上他的眼睛,說道:“……阿宣,你先鬆手。”
“我不!”景宣站了起來,他比我高,骨架也比我大,讓我不得不微微昂起頭。
“你為什麼要逃,又是因為那個人嗎?你當初為了他,拋下我們走了五年,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了,難道因為那十幾天又心動了?你這不是……你遇到事情你只會逃,難道就不能拿出勇氣認真面對嗎!”
大概他還是保留著一絲理智,又或者是我的表情太過難看,讓他沒把“犯賤”這個詞說出來。但他的眼圈有些紅了,他一直都是沉默安穩的人,難得這樣大聲和我講話,我還沒出聲呢,他的聲音就有些壓抑起來。
“你有沒有想過大家的感受……”他就像被逼入絕境的小狼,委屈又兇狠,完全失去了平時沉穩的樣子,“……你到底有沒有,想過我。”
我整個人都驚呆了,但漸漸的,我的表情也冷了下來,我看著他,“你說我逃避現實?”
我避開了他的問題,他沒說話,但他的眼神已經表達了他的意思。
“那我就告訴你什麼是現實。”我本來覺得,接下來的話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說出口的,因為它們太銳利了,牽扯心肺,割得喉嚨都要出血。但我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現實就是,我確實喜歡他,我還非常喜歡他,不管有沒有那十多天。”
也不管有沒有這五年。
屋子裡的光很亮,這是八月份的早上,安靜的陽光透過沒來得及拉好的窗簾傾瀉入室,所以那個瞬間,他的眸子閃過難過,憤怒,不敢置信……都清清楚楚收入我眼。
然後他送開了我的手。
而我難以抑制的,自嘲地笑了笑,“無法相信,無法理解對不對?因為你根本就看不出來,因為連我自己,都討厭這個事實。”
我並不認為我不會愛上別的人了,但這個人還沒有出現,我卻快已經撐不住了。而且我對那個人的喜歡還那麼深,雖然已經可以平靜對待,已經沉澱更深,但總是無法忘記,又反覆咀嚼,忍不住幻想,最後徹夜失眠。
“不用擔心我。”我將被碰倒的筆筒扶起來,一時間屋子裡只聽得到“咚咚”的聲音,我放低了聲音:“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景宣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好。”他拿起桌上的盤子,“酒吧的事情,我答應你。”
說完,他轉身就走。
我舒了一口氣,癱在椅子上。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我花了近一個星期的時間就搞清楚了所有事情,包括將衣物都收拾好,給屋子徹徹底底打掃一次衛生。
四年加上七年,我有些感嘆。
我把門鎖好,拖著行李箱下樓。這時一個電話打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