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去看,故意挑她刺。
“欠條會寫嗎?格式呢,開頭不空格的嗎?字寫這麼差,真好意思說學過中文?還有這個‘今’字,你最後老頓筆,像個‘令’字,你識字嗎?”
岑今氣的把本子一推,抬頭吼他:“你他媽能不能……”
衛來迅速摟住她腰,把她身子往上一抬,低頭吻了下去。
我知道你要說:你他媽能不能安靜點。
能啊。
第34章
衛來自己都奇怪,這個吻持續了那麼久。
畢竟作為男人,在男女情事中以更久更強值得驕傲的專案,並不是接吻。
用麋鹿的話說,男人的雄風,要麼呼嘯在職業的戰場,要麼揮灑於繾綣的溫床。
早幾年,麋鹿還沒結婚、可可樹還在歐洲受訓、大家都還年輕氣盛的時候,各種玩樂,稍微文雅點的專案是通宵吃爆米花、喝可樂,看愛情“動作”片。
看多了膩味,於是換成清新的愛情片。
慢到發暈的進展,等了六十分鐘等來一個吻,可可樹急的要脫褲子,對著螢幕上的男主角吼:“你行不行?不行我來!”
衛來說:“粗俗!”
麋鹿:“衛,到底是什麼支撐著接吻都要這麼久?”
衛來:“導演要求吧,有片酬的。”
等到第一百二十分鐘,悲劇了。
可可樹:“衛,床都沒上,男的為女的死了,不合理吧?”
衛來:“你懂個屁,這叫義氣!”
他自己都覺得,男女關係是部電影,終極目的才是重頭戲,之前的程式都是過場,打光化妝道具可以敷衍潦草。
接吻有什麼意思啊,他吻過女人,也親過男人——受訓的時候,晚上會玩起鬨遊戲,方圓十里全是男人,也都心一橫親下去了,親完了互相罵,有罵沒刮鬍子的,有罵味太重的,也有罵特麼說好了嘴碰嘴你個變態居然伸舌頭的。
但現在,居然會覺得沉迷。
全身最敏銳的感官都開啟,能感知、察覺和在意到一切。
——她的身體在他手臂的圍抱裡變沉,也更柔軟。
——舌尖輕撩她唇內時,她脖頸忽然上仰,睫根水潤,氣息更急促。
——牙齒輕輕咬住她唇面時,她推在他胸膛的手驀地蜷起,指面微微發顫……
原來接吻也會有意思,這麼多可以發揮。
岑今大概說對了,他的確是認真的。
認真的喜歡比單純的上床有意思。
上床是大火燎原,火舌肆虐,翻天覆地一場,死去活來一回。
認真的喜歡是看細草萌芽,有足夠的耐心等濃淡不同的綠染遍近山遠脊,這些事他以前不屑做,現在每個細小環節都樂此不疲。
那個警察敲門,說:“hello,在嗎?”
衛來鬆開岑今。
她跌坐回椅子裡,胸口劇烈的起伏,半松的衣領間露出透粉的白,半晌,才低頭拿手背輕輕去擦嘴唇。
衛來問:“什麼事?”
“我的事辦完了,你們是外國人,村子接住你們的話,要你填個表,籤個字。”
辦完了?排隊到門口的糾紛都解決了?難怪外頭那麼安靜。
衛來過去開門。
那個警察拿著資料夾,很客氣地把表格遞過來——是他剛剛手動拿尺認真標畫的。
粗粗一掃,其實要填的也是常項:姓名、國籍、旅遊目的、聯絡方式——這警察其實沒有任何接待外國遊客的經驗,但還是努力要盡職盡責,以體現事事有章程。
衛來渾身燥熱,問他:“有洗漱的水嗎?”
警察指集裝箱邊角的幾口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