譏誚的道:“就是那些穩重之人?”
所謂穩重之人,就是山東門閥在京的幾個家族的代表。
崔義玄皺眉道:“年輕人哪來那麼多的不滿?”
“不是某不滿。”崔建是真心的不屑,“那些人除去穩重還是穩重,一心就想等著對手自行滅亡,隨後仗著山東門閥的人才多,慢慢佔據上風。這等人……問他們有何用?定然是說順其自然。”
“那你說能如何?”崔義玄惱了,“山東門閥世家能傳承多年,靠的是什麼?靠的就是穩重。”
“穩吧,看看還能穩多久!”
崔建隨後告辭。
晚些,崔義玄出現在了一家酒肆裡。
酒肆旋即說客滿,不再接待。
而在裡面,一群人正在議事。
“關隴那些人欺人太甚!”一個老人氣咻咻的道:“李勣便是咱們唯一在朝堂上的宰相,他們竟然也不能容,這是要謀逆嗎?”
“謀逆這等事他們熟悉。”一個年輕些的男子冷笑著。
提及這個,連皇室都忌憚關隴那些人。
你這個皇帝損害了咱們的利益,那就去死吧。
前面去死的是隋煬帝楊廣,再往前,楊堅也是踩著前人的屍骸和血淚成就了帝業,背後就是關隴小圈子的謀劃。
崔義玄皺眉道;“說事。”
幾個老人斜睨著他,“你若是能爭氣些也好,長安縣縣令,你能幹啥?”
狗孃養的,一群賤人!
老崔心中大怒,面色卻不顯,“老夫好歹還在長安,你等就蹲在家中享樂,幹了啥?”
那幾個老人冷笑,有人說道:“此事該如何應對?”
眾人默然。
崔義玄冷眼看著,發現這些人壓根就沒有應對的心思。也就是說,他們希望能蟄伏,給關隴那些人和皇帝鬧騰。牛打死馬,馬打死牛,咱們山東門閥世家等著看熱鬧。
一群蠢貨!
崔義玄嘆息一聲,覺得自己不該來此。
……
第二日,李治濤聲依舊。
少了李勣,議事時明顯的就成了小圈子的一言堂,但凡涉及到小圈子利益的事兒,李治都默然看著。
他知曉自己說了也無用,甚至會爆發爭執。
爆發爭執,接著劍拔弩張。
軍隊!
這一刻他無比懷念阿耶在時的安全感。
唯有掌握了軍隊,他才能在小圈子的壓制下存活。
他看了一眼舅舅。
這位舅舅看似慈愛,可他如今是小圈子的代表,說什麼舅甥情深,那隻會噁心人。
有了小圈子的支援,長孫無忌才是那個權傾朝野的國舅。所以他必須要和小圈子保持一致。
而小圈子的目標很簡單,皇帝不能影響咱們的利益,皇帝不能太得意。
所以長孫無忌坐視著李治被壓制,偶爾說說什麼情義,卻在李治的眼中成了笑話。
事情一件件的過去,李治發現自己的意見被各種‘好意’淹沒了,卻無力反抗。
若是李勣在,這些人至少還有些忌憚,可現在,那一份忌憚消失了。
這是誰的天下?
誰是朕的心腹?
“陛下!”
外面來了人,“陛下,雍州刺史許敬宗求見。”
絕望中的李治抬頭,皺眉道:“他來作甚?”
晚些許敬宗來了,行禮後,他看了長孫無忌一眼,說道:“臣聽聞朝中有人逼迫陛下,臣……”
老許是來助拳的,李治的心中不禁感動。
在這等時候,唯有老許這個心腹才會這般肆無忌憚的站在他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