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清眸光微凝,眼底滑過一抹淺淡的複雜。
她這是不想看到他?
這種情況已經有好幾日了。
原本他以為她過幾天也就好了,誰知這麼幾日過去,她情況沒好轉,還是老樣子。
她砸了那麼多塊玉佩他什麼也沒說,她還耍什麼性子?
謝長清眸光逐漸轉冷,甩袖出了這院子。
身後不斷傳來叮叮噹噹的聲音。
莎蘭一直在玩那茶杯,對他的到來和離去彷彿都毫無興致。
謝長清就這般走到了院子門前,那叮叮噹噹的聲音似乎是什麼魔咒一般,讓他的心情煩躁,糟糕至極。
本來轉身就可以直接回到自己的院中,可他偏偏腳下不聽使喚,竟然轉回了莎蘭的房間去。
啪嗒!
原本被婢女關了一半的門,被謝長清大力推開。
婢女吃了一驚。
謝長清實在是太冷了,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冰冷氣勢比寒冬臘月的風還要凍人,兩個婢女看到謝長清的時候就已經下意識地渾身緊繃,小心恭順。
如今看他發作當然直接嚇傻,戰戰兢兢呆愣在當場。
“出去!”
謝長清一聲令下。
兩個婢女哆嗦著飛快地跑走了。
又是啪嗒一聲。
謝長清反手關門,走到莎蘭身邊去,“你到底想怎麼樣?”
莎蘭不言不語,手指撥動茶碗。
空茶碗在桌上轉動一圈,叮叮噹噹響聲一串兒。
然後搖搖晃晃地穩住,她便又撥動一下,看著茶碗叮噹作響,滾來滾去,如此反覆。
謝長清被這些叮叮噹噹的聲音,以及莎蘭明顯抗拒挑釁的態度徹底激怒。
他反手一揮,莎蘭手上的茶杯掉到地上裂成了碎片。
嘩啦一聲十分刺耳,也徹底打斷了那些叮叮噹噹的聲音。
謝長清一手捏住莎蘭手腕將她半提了起來,“說話!”
莎蘭撲在他身前,為了保持平衡單手撐在他肩頭,那雙琉璃棕色的眸子靜靜看著他,卻是嘴巴閉的和蚌殼一樣,不張一下。
謝長清怒火上湧,額角青筋也不斷跳動。
這個女人總能挑釁他,總能一步步踩他底線。
當初在中州時,他逗這個女人說話的手段到現在他無法再用,沒有人能對著這樣一張冷臉親熱的下去。
他不知道她是吃錯了什麼藥這樣!
既然這樣自己折磨自己,還要故意折磨別人,那她非要跟他到這裡來做什麼?
兩人就這樣對視半晌。
謝長清一張英俊的臉滿是冷酷和無力,莎蘭面上卻淡似清風。
無所謂一切一般,自然也無所謂謝長清的冷臉和憤怒。
謝長清什麼都做不了,一腔的怒火像是遇上了棉花。
最後,謝長清撒開手轉身走了。
莎蘭撲在桌上,也沒有去看那絕塵而去的男人背影,默默地站起身來,厚厚的鞋底踩著地上的碎瓷片回到了床榻上,脫去鞋襪上床睡覺。
婢女好久之後才腳步錯落的回來,看了屋內地面狼藉一眼,趕緊打掃乾淨。
她們瞧莎蘭閉著眼睛似是已經睡著了,便輕輕關上門退了出去。
而躺在床榻上的莎蘭,卻在門板輕合的那一瞬張開了眼睛。
她看著帳頂,琉璃棕色的眸子裡逐漸湧上濃濃的茫然。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想做什麼,想要什麼。
她不高興。
她以為自己馴化了這個男人,就成了他唯一的主人,她可以主導他的情緒和一切。
儘管他表面強悍,卻要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