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外送公文的小吏和雲祁照了面,趕緊行禮問候一聲“殿下”。
“去忙吧。”
雲祁擺擺手,等那小吏離開,他進了正屋。
太子此事已經咳嗽聲漸歇,正端著茶水輕抿。
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太子吩咐下來,雲祁前來拜見無需通傳,他每一次都是這樣直接進來。
前段時間雲祁便發現太子有些憔悴,憂心父親操勞,便派了太醫院的太醫前來為太子診過脈,後來太醫稟報是老毛病。
說要太子內服湯藥,然後再以膳食調理,但最關鍵的是要好好修養。
雲祁便曾專門過問湯藥和膳食之事,也曾親自前來勸解太子修養。
可是朝事如今大半壓在太子身上。
宣武皇帝原先還會過問一二,如今卻是沉迷道術,對朝事過問的不多,而且還比以前更加多疑。
讓太子現在也開始束手束腳起來。
而且以前雲祁就可獨擋一面,為太子分去許多的擔子。
開春的時候,太子嚴查官員貪腐之事,雲祁本來有所插手,也有所分擔。
現在卻因為宣武皇帝釋兵權、以及讓雲祁“自省”之事,雲祁不得已只能退後。
雖暗中安排了其他人幫太子。
可是那些人到底未必有云祁這個親兒子這樣的貼心。
而且京中貴族與地方官員多有利益牽扯,貪腐之事本不好查,這大半年時間來,太子也是心力交瘁,日夜憂思。
如今肉眼可見清瘦不少。
雲祁素來冷心冷情。
前世父子關係惡劣,雲祁即便是得知父親忽然病故,都好像沒有太多的傷心,因為繼母的挑撥,父親給他的印象實在不好,而且長久分離……
今生卻修復了父子關係,哪怕是平素也不日日在一起,卻感受到了濃重的父愛。
如今瞧著太子這般,雲祁心中免不得痠痛不忍起來:“父親,朝務可以暫時放一放,身體要緊。”
“嗯,阿祁來了。”
太子笑著放下茶盞,因為潤了喉,喉間不是那麼癢,咳嗽也很輕,只兩下便笑著站起身來,“孤的身子自己知道,每年秋冬都是如此,沒什麼大礙的。”
雲祁說:“兒臣知道父親身子素來硬朗,但是父親的年紀畢竟不小了,平素還是要注意一下,不能不當回事……陸先生到京城了,明日兒臣便請陸先生前來,為父親看看。”
太子本欲說不必,但看雲祁眼神關懷,心中瞬間溫暖,便笑道:“好啊,陸先生醫術高超,讓他看看,為父安心,你也安心。”
“嗯。”
雲祁點點頭,緩步上前去,看到太子案上放的都是關於查處貪腐的公文,如今小魚小蝦已經處置的查不到,這是查到中上層來了。
上頭的官員都不好查,牽一髮動全身,也怪不得如今太子憂思越重。
雲祁想了想說:“再調幾個人來幫父親吧。”
“六部就這麼多人,誰能用,誰不能用孤心中清楚。”太子擺手示意雲祁入座,淡淡說道:“有的人調不動,有的人調來也未必盡心辦事。”
“這一圈子牽扯的人太多了,連東宮中都有牽扯……”
太子面上浮起幾分複雜的苦笑,“這可真是個不好收拾的爛攤子。”
“算了,不提這些了。”
太子一擺手,拿了本書壓在那些公文上面,“兒媳的胎如何?”
“一直很穩妥,父親放心吧。”
雲祁給他寬心,“她我會照顧的很好,父親不必操心,貪腐之事,父親不如叫陸漢秋來幫你,他有些手段,也不屬於任何一派系,應該可以為父親分憂。”
太子應了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