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秋慧嫻話音未落,自己的身子被放在了床榻上。
她睡在了外側,和謝長羽換了位置。
秋慧嫻的話音頓時卡住。
謝長羽問她:“傷勢好一些如何?”
“……”
秋慧嫻僵了僵沒好出聲。
謝長羽似是笑了一聲,很輕,“營中簡陋,委屈夫人了。我左臂不曾受傷,你可以靠近一些,不必害怕拉到我傷口。”
秋慧嫻沒想到他竟會留意到自己一點小動作之中包含的細膩心思,一時心中溫暖,靠過去握住丈夫的手臂,低聲說道:“好。”
外面雜亂的聲音此起彼伏,秋慧嫻換了地方本身就無法適應,再加上先前因為書法之事震驚太過。
如此倒是不好入眠。
她臉頰貼在丈夫肩頭,察覺謝長羽也並未睡著,便低聲開口:“夫君睡不著,是傷口疼嗎?”
“有一些吧。”
謝長羽回應著。
傷口有些深,雖不像以前在戰場上受了致命傷那般艱難,但上了藥之後,藥效發揮過程中傷口會發癢發痛。
那種感覺也並不太好受。
但睡不著的根本其實還是因為秋慧嫻睡在一側。
半月未見,極為想念。
溫香軟玉抱滿懷,哪個男人不會想些下流的事情?
只是他很清楚秋慧嫻是不會願意在這裡有點什麼的,她好像不適應這裡的環境,身子都有些緊繃。
硬來自然是不行,惹毛了又得鬧脾氣。
謝長羽有時候享受她難得的怒火,但也沒有惡劣到非要惹她發火的份上。
除非忍不住。
“醫官說一日一換藥,用的藥也很好,傷口很快會癒合。”秋慧嫻說。
謝長羽“嗯”了一聲,“會的。”
秋慧嫻想,傷口癒合總要時間,說是很快其實是自我安慰,起碼也要十天八天的吧?
這般想著,她忽然又憶起謝長羽身前那兩道醜陋扭曲的抓痕。
傍晚時分她進帳之前,雷鈞在這帳中和謝長羽說的話又在腦海之中迴響了一遍。
他是為救那個叫做雷曉雨的小姑娘。
十七八歲的年紀,正是最鮮嫩飛揚的歲數呢。
秋慧嫻想起那小丫頭說起謝長羽時,滿眼對英雄的崇拜,說不完的謝長羽的各類英勇事蹟,心裡又泛起幾分隱匿的酸氣。
她不由心底苦笑,想著自己是越活越回去了。
這樣大的年紀,竟去吃這等莫名其妙的飛醋。
可男人不都喜歡年輕漂亮的麼?
想當初,她那三叔和三嬸,也是要死要活非要在一起的,惹的長輩都毫無辦法。
可到了後來,也是那朝著長輩指天發誓一輩子只要三嬸一個女人的三叔,納了美妾日日捧在手心。
人心易變,總是禁不住時間考驗的。
謝長羽這時忽然抬起手臂,搭在秋慧嫻腰間,將她攬抱到自己身前來。
秋慧嫻微愕:“夫君?”
“這裡晚上會有些冷,你怕是不會習慣,要是受涼生病就好了。”謝長羽說。
秋慧嫻額角貼著丈夫的喉結,呼吸之間是熟悉的氣味。
她手指微蜷,心裡那幾分認命的清醒忽然間就變得清淡,壓不住心裡那些莫名的酸氣,“夫君,雷姑娘真的很活潑。”
“嗯。”
謝長羽淡淡應,“從小隨軍,自小到大都是那個性子。”
“我下午聽到了,你先前的傷是為了救那小姑娘……當時一定很危急吧?”
“有一點吧。”
這對謝長羽而言並不是個重要的事情,他根本不記得了,當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