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的蒙古韃子,百戰都可沒有什麼好感,更不會和他們捉對廝殺,能夠讓他們壯烈的被箭矢射死,就已經算很便宜他們了。
但是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和力量,張弘範竟然就這樣瞪大眼睛,繼續向前,不管身上中箭無數,不管胯下戰馬鮮血橫流。
葉應武輕輕嘆了一口氣,不顧身邊小陽子的阻攔,戰馬嘶鳴一聲,已經橫衝出去,手中佩劍劃過一道銀亮的弧線,鮮血噴湧,鋒利的劍刃正正好好在張弘範的脖子上劃過。
而此時此刻的張弘範,已經沒有能耐將手中提著的佩劍砍落,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如同秋水般光亮的劍刃在身前掠過。只是不知道這個時刻,張弘範的心中又在想著什麼?
不知道他可曾惋惜和感慨,自己終究沒有能給阿術報仇,而是步了阿術的後塵,一樣成為葉應武的手下敗將。
看著那具頹然摔落馬背的屍體和滾出去很遠的首級,葉應武喃喃自語:“至少對於蒙古,對於忽必烈來說,無論功過,你已經盡職盡責了,某敬你是一條漢子,這世道能夠讓某親自送上路的人已經不多了,你算一個,不知道在你心中這算不算榮幸。張弘範啊張弘範,你年少英才,卿本佳人,奈何為賊!下輩子投胎,做一個堂堂正正的漢家兒郎吧。”
身後百戰都緩緩上前,一名名騎兵目光炯炯,並沒有在意張弘範的屍體,而是一致看向葉應武。對於他們來說,張弘範的死並不算什麼,畢竟在自家使君面前,任何的阻攔最後都會被衝破,任何的敵手最後都會俯首,當時襄陽阿術如此,今日臨安張弘範亦是如此。
狠狠一拽馬韁,葉應武高高舉起手中沾滿鮮血的佩劍,指向蒼穹在上,朗聲說道:“弟兄們,臨安,是我們的了!”
後面湧金門處的炮聲已經消散,街上全是慌張逃竄的蒙古士卒,一面赤色的旗幟躍上城門,出現在所有人的視野中。馬蹄聲踏碎,赤旗迎風漫卷,不知道有多少鎮海軍將士沿著街道衝殺。
第一眼就看到了在街道中心的百戰都,以及那面分外顯眼的葉應武將旗,李芾坐在馬背上,第一反應不是上去參見葉應武葉使君,而是在心中暗暗的罵了一聲,自己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接連讓楊霆平白無故佔了兩次便宜功勞不說,現在就連葉使君自己都跑來和他搶功勞了。
當真是倒黴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
“叔章,你來的正好。”葉應武可不知道李芾心裡面正咬牙切齒的後悔,見到他及時帶著鎮海軍入城,輕輕鬆了一口氣,“即刻搶佔七寶山,然後向石佛寺一帶推進,蒙古韃子最後的也是最集中的兵力全都在這兩座山上了,不能放跑一個人。”
李芾微微一怔,旋即鄭重點頭。他知道這是葉應武對他的信任,畢竟臨安是整個江南戰事的最後一戰,而拿下七寶山和鳳凰山便是這臨安之戰的最後一戰,葉應武毫不猶豫的把這件事委託給他,而不是親自上陣,足可見自己在葉應武心中的分量。
士為知己者死,李芾歸根結底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文人,葉使君託之以腹心,自當拼死而報之。
看著鎮海軍將士隨著李芾的將旗轉向南面,葉應武也是輕輕拍了拍手:“江鐵,吳楚材,立刻帶人查封各處府庫,小陽子,咱們去臨安府衙,這皇宮已經燒的一乾二淨,但願府衙還有某立足之地。”
話音未落,葉應武抬頭看了看天空,狠狠一抽戰馬:
“這臨安,這片天,是時候換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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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矢沒入一名義軍兒郎的胸膛,那名年紀輕輕計程車卒瞪大眼睛,空空揮動手中的刀,最後還是無可奈何的倒下。整個上山的羊腸小路上,再也看不到一個邁動腳步的身影,而一塊巨大的石頭順著道路“哐當哐當”滾下來,碾過無數的血肉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