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難受。
“謝謝。”喬影露出一個溫柔的笑,手指在溫熱的玻璃杯上打著轉。沒有停下,繼續問道,“今年幾幾年。”
蘇世安顯然一愣,見喬影的神情動作,鳳眸中劃過一絲精光。“20XX年。”
心裡已經有些底的喬影還是一頓,並未刻意遮掩臉上略顯複雜的神色,“不好意思,我去洗個臉。”喬影幾乎是落荒而逃,跌跌撞撞的跳下床,穿上拖鞋往獨衛裡跑去。
急急忙忙關上了門,背後彷彿有追著的怪獸。
開啟水龍頭,捧了自來水直接往臉上衝,冰涼刺骨的觸感令喬影終於保持了冷靜。她抬頭死死的凝望著。
鏡子裡,女人臉龐消瘦,面色蒼白,血色全無。
這是一個精緻的女人,巴掌大的面容透著一股清麗的神韻。水墨勾畫出的眉,比三月桃花還要緋麗的眼,眉眼之間又有一絲說不出的風情。
喬影指間微顫,顫顫巍巍地撫上了臉頰,溫熱彈性的觸感讓她渾身毛孔張開,發出一聲喟嘆。
活著真好。
閉上眼,飛機失事那刻彷彿還在眼前。那刻,她感慨生命的渺小,渾身發抖,幾乎無法直視內心的顫動和對死亡的恐懼。
喬影嘴角微扯,露出一個笑,她見鏡子裡那張清麗面容上也綻放了一個溫和的笑容,詭異的和諧。
雖然莫名其妙的來到十三年後,她失去了一些至關重要的東西,但對於此刻的她來說又顯得微不足道。她不難過,因為喬影本身就不是一個喜歡自怨自艾的女人,她願意接受現實,卻不願意屈從命運。她感激那個自殺讓自己佔了身體的女人,卻不願意愧疚地抱著負罪感度過此生,她會活的更好,比任何人都好。
喬影深吸一口氣,開啟門的剎那,她暗下決心。
從現在起,她接手陸夕剩下來的人生。
***
陸夕以為耽擱了這麼長時間,蘇世安必然離開了,沒有想到那人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一時間有些訕訕。
蘇世安打量了陸夕,卻發現好像有什麼不同了。那雙桃花眼中沁著笑意,波光瀲灩,嘴角帶著笑意,那張消瘦後略顯刻薄的面容此刻也染上溫柔的光芒。最令蘇世安驚訝的是之前陸夕死氣沉沉的氣息一掃而光,隨之替代的是一種蓬勃的生命力。要不是蘇世安沒有離開過房間,他簡直要懷疑陸夕被人替代了。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氣氛尷尬。
“陸夕。”一聲男性呼喊伴隨著開門聲傳來。
陸夕鬆了一口氣,一方面感激這個男高音解救尷尬的局面,一面又暗罵這個人太無理,一點也不顧忌病房裡的病人有沒有在休息。見走進來兩個男人,為首的那位一身手工西裝,身材高大挺拔,頗有精英人才的味道。
陸夕認得,前面這位是她丈夫秦好,身後是他的律師顧問,看他們來者不善氣勢洶洶,陸夕顯然料到這位前夫前來所為何故。
秦好一進門,見蘇世安也在。雖知道兩人之間略有交情,並無瓜葛糾纏,心中卻還是不樂
“喲,蘇總也在啊!”裝模作樣的打著招呼。又語氣戲謔道,“蘇總應該多來陪陪陸夕,說不定她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蘇世安沒說什麼,朝秦好點點頭算打了招呼。人家夫妻顯然是有事情要談,他就算是陸夕的朋友,也沒有立場去管。離開前笑著對陸夕道,“陸夕,我走了。改天來看你”
呸!不過是個上不得檯面的私生子,秦好在心中暗罵。轉過頭,臉上陰霾的表情一掃而光,面色紅潤,一副好事將近的模樣走向喬影,“夕夕。”
秦好念夕夕兩個字的時候,總是不自覺地帶著捲舌音,彷彿一副情深意重的繾綣模樣。
這秦好真是一個天生的戲子,若是投身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