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周父,周母對祁寶寶就顯得親切多了。
聽祁寶寶叫她做“媽”,周母偷抹了一把眼淚後,忙迎到祁寶寶面前,在握住祁寶寶那雙雪白晶瑩的小手前,她先是用衣袖把自己的手狠狠擦了一遍,生怕她那雙在廚房忙活了大半輩子的手會弄髒祁寶寶似的。
看著周母一邊上下打量自己一邊用衣袖擦手,祁寶寶忙主動拉住周母的雙手,老人家的手雖然枯瘦,但溫暖,歲月雖然把她那雙曾經如祁寶寶一般雪白柔嫩的手摺騰成了枯樹枝,但是,溫暖依舊。如同屋裡照明的電燈泡,雖然昏暗,但卻能讓一個家庭光明。
祁寶寶握住周母的手時,周母下意識地想要躲閃,因為她真的覺得自己的手太髒,可是,當她注意到祁寶寶那認真的神態時,周母釋然了,如祁寶寶一般緊緊握住祁寶寶的手,佈滿魚尾紋的雙眼,依舊晶瑩溼潤,但其中蘊含的歡喜卻溢於言表,周母急忙搬了根凳子放自己旁邊,說:“寶寶,快坐下!”
祁寶寶滿心歡喜地點頭,乖巧地坐在周母的身邊。坐下後,她就隨手去拿自己提來的幾個袋子,本來是當著周母的面把她親手挑選的禮物送出去的,哪知道周母招呼她坐下後,突然又站起來,端上飯桌上的菜盤子就往廚房跑:“兒子,陪寶寶聊會,菜涼了,媽媽這就去重新熱熱。”
祁寶寶這才注意到飯桌上只擺放了一個菜盤子,周父周母晚飯吃的,竟然就是一盤幾乎沒有葷腥味的炒白菜。
注意到祁寶寶的視線落在菜盤子裡,周母走得更快了,幾乎是飛跑著躲到廚房的。
“爸,你和媽在家就吃這個?”顯然,週末也注意到那盤炒白菜了,他坐到周父身邊,說這話的時候,隨手遞了一支菸給周父,順帶自己也點上了一支。
“哪能天天都吃這個?這不是前幾天都吃豬肉嘛,吃膩了,你媽今天就換了口味。”周父如同做錯了事的小孩子,不敢看自己的兒子一眼,更不敢看對面坐著的祁寶寶。
“兒子,抽菸傷身呢,你們年輕人,最好別抽。”周父自個兒點上煙吸了一口後,頓了頓,看向祁寶寶,“寶寶,平時多管管,多勸勸,這小子長大了,翅膀硬了,我和他媽說什麼他都不聽的。讓他別抽菸,他偏抽,讓他幹活的時候能悠著點就別那麼拼命,他偏不聽,哎!”
說完話後,周父輕輕嘆了口氣,埋頭一口接著一口地抽菸,繚繞的煙霧在他面前縈繞,讓祁寶寶覺得心裡特沉重。
“叔叔,你們爺兒倆聊會,我去幫阿姨做菜了。”祁寶寶最後選擇了遁走。
週末和周父這對父子的交流方式特簡潔,一人坐一根凳子,各自盯著桌上的酒杯,一問一答,從不拖泥帶水。
“什麼時候認識的?”
“只是朋友!”
“人姑娘多大了?”
“真的只是朋友!”
“見了人家父母沒,別到時候又遭人拒絕?”
“爸,我和她真的只是一般的朋友!”
週末急眼了,連他都不知道為什麼要衝周父撒氣,但是,當他調頭注意到周父那滄桑的面容時,一下子就嗝屁了。
周父繼續說,不管週末能不能聽進去:“兒子,咱們傢什麼情況你不是不清楚,你啊,就本分點吧,找女朋友什麼的,可千萬要踏實,一定找個靠譜的,別再尋思像磚廠老闆女兒那樣外表光鮮的女人了,我和你媽活了大半輩子,被人踐踏了大半輩子,習慣了,也不覺得什麼,可你還年輕,千萬不要走你爹媽的老路,你得好好過活,混出個樣子,你不能讓人踐踏,不能被別人指著鼻樑罵窮鬼……”
周父一邊絮叨一邊揉眼睛,說是三塊錢一包的煙質量沒以前的好,抽了燻眼睛。
祁寶寶不會想到,一個老兩口晚飯只能吃一盤炒白菜的家庭,冰箱裡竟然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