濺出細碎的火花。
白梨有些怒,咬了牙想要質問木朝生此舉為何,抬了眸卻見對方面色冰冷,無情無慾,連笑容都散了。
他一時愣怔,沒來得及開口,木朝生已然順勢轉了劍鋒。
他們之間距離不算遠,交鋒時對方的髮絲揚起,自白梨面頰前拂過,留下柔軟的癢意。
他心不在焉,一時間不知道該想什麼,隻手忙腳亂阻擋著木朝生的攻擊。
但木朝生已跟著季蕭未和林回學了多久,既學了季蕭未不屑掩蓋的直接殺意,又學了林回的圓滑詭譎,僅是一段時日不見,對決起來時竟隱隱吃力。
白梨不得不集中注意力,要護著身後尖叫驚慌躲藏的白瑾,又要應付滿身殺氣似乎並不想罷休的木朝生。
又攔下一劍,白梨已經有些疲累了,喘息道:“木朝生你冷靜些。”
“我知曉先前小瑾將你推下井一時讓你懷恨在心,但——”
“你將他交出來給我,”木朝生語氣輕輕卻不容置疑,唇角彎起一道月牙似的弧度,漂亮又嬌豔,打斷道,“等我先殺了他,將他剝皮抽筋,再與你清算你的罪。”
像是說著情話一般,尾音勾起來,像被毛茸茸的尾巴勾住了心,說:“好嗎?”
他煩躁不安,不想與人交流,更何況面前人是白梨,厭惡至極,連說一兩句話都已經十分勉強,很快又冷下臉,揚起手中劍。
“木朝生……”
開口的並非白梨,而是躲在對方身後抽噎的白瑾。
先前往他口中塞了碎玉,劃傷了舌頭和口腔,他如今說話艱難,含著哭腔一個一個字往外吐,說:“你偷我玉佩……”
“又是你的東西了,”木朝生沒什麼耐心聽他說話,笑著打斷道,“你怎會如此貪心呢,意遠少爺,連個奴僕的東西都想要據為己有。”
“那是我的。”
“好吧,”木朝生無意與他爭辯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淡淡笑著,“無論你想以木家少爺的身份還是白家少爺的身份去死,我都會成全你的。”
白梨近段時日一直禁足,不曾知曉外界發生了怎樣的騷亂,今日吳家來人,說白瑾在吳信然府中,心中總覺愧疚,一個人來郊外尋找草藥想要送給木朝生。
他擔心白瑾一人在外會受傷,於是便趕了過來,卻見白瑾傷了舌頭,難以說話。
還未來得及多問兩句,木朝生已然殺過來。
他沒聽明白二人口中的話語,分明是那麼簡單的句子,聽起來卻總覺像是被什麼堵在了腦中,一不小心便亂了,捋不清楚。
於是只能怔怔停了手,茫然道:“你們在說什麼?”
“問問你弟弟呀,二少爺,”木朝生嘲弄道,“我也想知曉,為何木家的小少爺,卻搖身一變成了——”
“啊啊啊!”白瑾驀地尖叫起來,猛地往木朝生此處撲,“住口!”
他動靜不小,嚇得木朝生與白梨都往旁躲了躲,木朝生腳下不穩,身形晃了一下,勉強站直了身子。
臉上笑容如花綻放,變得愈發鮮妍起來,唇瓣碰了碰,毫不客氣地接著說:“變成了白家的少爺呀。”
“怎會如此呢,木白兩家不是血海深仇,難為白二少爺成天將殺父仇人的兒子放在心上關照著,幾乎要連自己都——呃!”
他被白瑾猛地推了一把,連連後退兩步,覆水劍劃過地面,卡在石縫之中,因此才將身體穩住。
白梨仍在出神,似是被雷擊了一般,許久沒能回過神,也很難再將注意力放在這二人身上,艱難消化著木朝生先前的話語。
木朝生樂得看他們兄弟相殘,心中爽快,殺意便又跟著起來了,轉轉劍柄將劍抽出來,又屈指蹭蹭被風揚得有些癢的面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