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半晌又洩氣,道:“我若真的鞭屍,到時候又讓你留下把柄。”
“往後不會如此束手束腳。”
“我不想談往後的事,”木朝生抬眸看著男人,他們之間距離遠了些,對方的面容也便跟著模糊了,看不清晰,“我如今看不到任何有關往後的希望。”
尤其是季蕭未身上的毒,像是現在頭頂的利刃,不知道何時就會落下來,將所有的一切都徹底毀去。
季蕭未道:“大晟沒了朕並非便成了死局。”
“這都是你猜測的結果,”木朝生道,“你與我實話實說,當時急著教我治國之策,是不是想著死後將國土和皇權交到我手上?”
他問得直接,絲毫沒有考慮過是否是自己自作多情,對於季蕭未的情感和心思一向都清清楚楚且篤定。
本就性情直爽,過問起來根本不多猶豫。
連季蕭未都一時間愣怔,半晌沒想到該如何應話。
他難得露怯,木朝生一見便知自己說對了,今日本不打算同他生氣的,到如今實在忍不住了,打發道:“我不想見你了,你走罷。”
季蕭未反倒笑起來:“這是朕的寢殿,你沒有權利趕朕離開。”
“你不是要把皇權給我麼?”木朝生伶牙俐齒,故意嗆他,“我現在提前使用,命令你走。”
“膽大包天。”
他的神情還是很冷,情緒波動很弱,眉上那顆紅痣當真生得恰到好處,弱化了五官的冷冽,平添了一絲色氣。
尤其是冷著臉說重話的時候,讓木朝生忽然想吻一吻他的眉眼。
感覺會更膽大包天一些。
他倒也只敢想想,微微抿抿唇,逃避般垂下了眼眸。
這回反而輪到季蕭未逗他了,連聲追問道:“怎麼不看朕了?”
“在想什麼歪心思?”
“你每回思忖壞事時就是這副模樣,不過想必你也不曾見過。”
季蕭未從桌上取了銅鏡,放到對方臉前,淡淡道:“如今眼睛好了,瞧瞧看罷。”
木朝生驟然透過鏡面瞧見了自己的臉,朝紅的面龐和耳廓明晃晃地將慾望寫在了臉上。
木朝生:“……”
木朝生一把將其掀開:“你煩死了!”
那日過後二人關係稍稍和緩了些,木朝生眼睛恢復得還算快,不過幾日便能瞧清東西了,往常閒著總在院中習劍。
季蕭未近來身體不好,久動便咳個不停,偶爾還會咳血。
木朝生有時突發奇想想要接吻,會在對方唇齒間嚐到一點苦澀的藥味,然後記起來對方命不久矣,心中始終焦躁不安。
算算時辰季蕭未也該下朝了,他打算陪同對方用膳,便回了寢殿換衣。
皇宮易主之後季蕭未換掉了很多東西,如今景緻已經與當初完全不同。
季蕭未身體不能久見日光,遊廊遍佈,花樹都到了盛放的時節,整個宮中淹沒於花海之中,動輒便花雨零落。
木朝生踩著花瓣穿過遊廊,行至半途,忽然瞧見幾個宮人匆匆忙忙往太醫院去,心中頓時一咯噔,忙將人攔下來,問:“你們從陛下那來的?”
“是,陛下今日在朝堂上吐了血,現下正昏迷不醒——”
她們話未說完,木朝生已經匆匆遠去,不到片刻便到了議事堂。
臣子們聚在堂外,嘈雜喧鬧,木朝生推著他們,想擠進去,忽然被人拽住了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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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信然笑道:“三少爺,此處可是議事堂,不便再進去——”
“啪!”
耳光落下的一瞬,眾人皆噤聲,紛紛將視線投射過來。
吳信然偏著臉,消瘦許多的面頰上浮起一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