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了。
“朕想要長久的安定與和平。”
季蕭未想,只有這個天下安寧下來,木朝生才能恣意妄為地活著,與這世間其他人一樣自由快樂。
如今再想這件事,忽然卻欲加之言覺得那麼遙不可及。
“戰爭若無法停歇——”
“我去替你平定戰亂,”木朝生打斷道,“我不會跟著林叔叔走,他沒工功夫照管我,我也不願同他走。”
“晏城給不了我想要的東西,我在這裡,除了反覆記起往昔的災厄,不會有哪一日輕鬆自在。”
他想要藉著這個機會離開晏城,離開過去的一切,到一個從未去過的全新的地方,改換自己的身份,去做一些從前從未想過會做的事。
以此來頂替新生。
他不再是木家的養子,不再是輾轉於兩朝帝王身側的男寵,也不是白家走失的三少爺。
他只是他自己。
木朝生要去陽城的事情很快便被吳信然知曉了,這人的眼線遍佈皇城,說話做事都得小心謹慎,否則一不小心就會被人聽了去,留下話柄。
他眼睛已經好的差不多,當初墜崖在後腦上留下的傷也已經好全,反倒是季蕭未接連病了許多日。
初夏多雨,夜間偶爾也泛涼,季蕭未著了風寒,幾日高燒不退,有段時日甚至神志不清。
木朝生親自去太醫院端藥,從花園小徑繞出來時,忽然聽見幾個宮人竊竊私語,大概是在議論他將要去陽城的事情。
木朝生知曉他們會說些什麼,無非便是自己身份尷尬,再加上從前不曾上學,什麼也不懂,去到前線無非就是添亂,要麼就是單純想要擠佔軍功。
他沒有要解釋的慾望,也不想多費口舌去解釋,季蕭未想要和平,他便去替他平息戰火,這件事情只要他與季蕭未二人之間清楚便足夠了,沒必要與旁人多說。
也並不需要外人的支援和理解。
於是只目不斜視從那些宮人身邊穿行而過,連視線都沒留下一分一毫。
季蕭未罷朝了幾日,如今尚未退燒,還在榻上躺著。
木朝生回到寢殿時他已經醒了,往常蒼白無血色的面龐多了一點紅,看起來卻並不健康,懨懨將視線轉過來,落在他身上。
木朝生將藥碗放在桌上,邀功一般,說:“瞧我步子快,還燙著呢,等它晾一會兒再喝。”
季蕭未沒說話,滿臉疲憊。
木朝生便湊上前去,伸手碰了碰對方的額頭,還是有些燙。
他身中劇毒,如此難愈。
木朝生心裡亂了一下,很快又勉強穩住,勾住男人的手指,輕輕開了口:“還暈麼?”
頓了頓,他又問:“還清醒嗎?”
季蕭未睫羽顫了顫,連抬眸都沒什麼力氣,半晌點點頭,合上了眼。
木朝生知道他大概也不是那麼清醒,垂眼把玩著對方的手指,說:“前幾日找了姐姐,說了去陽城的事。”
季蕭未眼皮顫了顫,手指也微微蜷曲了一下,但沒睜眼。
“她身體勞損過度,需要減少上戰場的次數,好好養養身子,我不懂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