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無恤又坐到了鄉寺的望樓上。他在薇的陪伴下,也拿著一塊“月餅”,望著越爬越高的皎潔明月失神。
來到這時代已經快一年了,他的言行舉止越來越像一個春秋君子,也漸漸地和“趙無恤”完全重合。前世的家人和種種生活往事恍如隔世,而在這裡,他也得到了很多東西,甚至重溫了親情、愛情的滋味。
也是從這一年開始,“中秋佳節吃月餅”的習俗,開始在晉國上層貴族的圈子裡流行開來。
……
仲秋已過,開始進入“九月授衣”的時節。晉國地處北方,最早感受到了北風吹來的涼意,家家戶戶都開始縫製冬衣,在趙無恤治理下,已經日益富庶的成鄉,卻不用擔憂這個冬天再過“無衣無褐”的日子了。
然而,去尋找秦越人的信使仍舊沒有在預期的時間內歸來,反倒是下宮差人來傳喚他過去,因為晉陽大夫董安於的車駕,明日就要到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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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董安於(上)
晉侯午八年,秋九月,成鄉山陽亭外的官道上,從北向南,來了一支風塵僕僕的車隊。
行駛在車隊最前方的,是輛無穗無飾的簡樸安車,安車上坐著一位鬚髮灰白的五旬長者。他絳衣長冠,下裳掛著玉佩,卻是用一根弓弦拴著的,這個小小的細節,迥異常人打扮。
有步行的中年家吏小跑著過來稟報,態度極其恭敬。“上大夫,汾河已渡,再過了這個小鄉,就是下宮地界了。”
車上的老者聞言,緩緩應了一聲,他放下了手中的竹簡的筆削,揉了揉有些昏花的眼睛,看著周圍的景色道。
“我記得,這裡應該就是成鄉吧。”
家吏拍馬道:“上大夫雖然離開了兩年,卻仍然對下宮一草一木都瞭然於心,這裡的確是成鄉。”
車上的長者,正是趙氏的晉陽大夫董安於,在他受命去經營北方領地之前,曾做了十年的趙氏家宰,對下宮周邊自然極為熟悉。
說起成鄉,他就想起了一個人,那便是主君趙鞅每個月都會來信誇讚一通的庶子無恤,似乎在這個鄉做宰臣。
董安於記得,在下宮時,自己也就和此子見過兩面,那時候,他似乎只是個沉默而相貌平凡的小童。為何能在這一年時間裡,竟如同一顆璀璨明星般升起,完全勝過了他的幾個兄長呢?
看著路旁的夏粟漸漸變黃,即將收穫,還有地裡滿臉喜氣和自豪的國野民眾,董安於覺得趙鞅所言非虛,此子的確是個會治民的好鄉宰。他的“止從死”之法,董安於已經以趙鞅的名義,在晉陽實行了半年,引得諸多野人氓隸對趙氏感恩戴德,的確稱得上是一項善政。
當然,治民、富民、愛民。雖然是作為家主必須的素質,但卻不能代替強軍、嚴位等舉措。趙無恤能否勝任一家之主的位置,董安於可不敢輕易評價。
倒是趙鞅在上一封信裡,神秘兮兮地說。等他歸來述職時,讓他和此子見見面,把後續的一些舉措當面告知他,這讓董安於對這次下宮之行,倒是多了幾分期待。
董安於猜測。到時候,趙鞅定然會諮詢他關於立世子之事,他作為有自知之明的家臣,自然不會妄加干涉主君的家事,但自個心裡,總得有個數。
他正想著,家吏卻再次過來稟報道:“上大夫,前方不遠,就有個廬舍,要不要下車歇一歇。喝一口清涼的漿水。”
董安於看了看即將西垂的日頭,擺了擺手道:“在渡口時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還是在日落前趕到下宮吧,以主君的脾性,定然是安排下了大排場的燕饗等著我,為人臣者,不可讓主君久侯。”
於是,家吏便吆喝著車隊加速行駛,必要在天黑前到達下宮。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