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兇物看她站了起來比她還慌張。
“吱吱吱吱!”
那兇物匍匐在地上,叫聲之中帶著恐懼,就好像在求饒。
她以為是雲中君,卻未曾想過是這樣一尊鬼神。
而那兇物倒頭就拜,似乎也同樣將她認成了另外一個人。
神巫抱著琴,問那鬼神。
“你是誰?”
神巫剛剛問出,又自己回答道。
“你就是那巡遊在這神峰之上的鬼神吧,之前有人看見了你的影子,想來就是你在護佑這座大山和雲壁。”
“如此說來,你也算是這座山的守山之神了。”
此時此刻,這猿猴和之前已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本因為營養不良和妊娠期,發黃發紅的毛髮已然變得油光黑亮,更別說頭上戴著一頂覆蓋住眼睛、鼻樑和耳朵的頭盔。
這模樣就算是白天出現在那劉虎面前,他估計都認不出二者是同一只猿猴。
神巫也沒有近距離看到過這猿猴,一時之間當然沒有認出這就是那曾經的旱魃。
猿猴沒有說話,更沒有回答神巫的問題,神巫上前想要仔細看一看這“鬼神”的模樣,“鬼神”卻不斷往後退去,絲毫不敢靠近她。
神巫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雲紋神袍,似乎明白了什麼。
“你是把我當成雲中君了。”
神巫又問:“我和神君很像?”
上一次她曾經看過一眼“雲中君”,只是沒敢細看,此刻回想起來就感覺像是一場夢境。
如果是這出沒於人神兩界的鬼神,或許應該能夠回答她這個問題了吧!
她話音一出,那“鬼神”又拜了拜。
雖然看似沒有回答,卻比直接回答更加有力。
神巫:“看來真的很像。”
她又摘下了面具,露出了下面的臉龐。
問:“現在還像嗎?”
“鬼神”跪在地上抬起頭,頭盔下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她的臉龐,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有些迷惑。
神巫:“看來還是有些區別的,是啊,畢竟我只是扮演神的巫。”
神巫還是第一次和這“鬼神”進行正面的溝通,說著說著就忘記了時間,站在溶洞裡面,卻沒有發覺身後的日頭漸漸落了下去。
天暗了下來,日頭幾乎已經沒入大地只剩下一線,神巫才陡然回首。
“不好,天黑了。”
神巫一看天要黑了,神人交界的時刻即將到了。
她立刻抱起琴,提上了香爐,匆匆忙忙準備下山。
但是左顧右盼,卻沒有找到那一壺酒。
“咦?”
“酒壺怎麼不見了?”
神巫有些著急,再看天已經完全黑了,周圍也漸漸看不清,於是也就放棄了尋找那壺酒。
然而。
等到神巫跑出了洞口。
匆匆忙忙地腳步卻一下子停了下來,直愣愣地看著早上她端坐的斷崖上。
她看到外面有人,那身影正坐在湯泉池邊的桃花樹下,對方一隻手枕在腦後悠閒自在地靠在樹上,但是天色已暗她也只看得見輪廓看不見是誰。
但是和之前不一樣,她已然感覺到了那是誰了。
即使,只有一個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