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在等待他的回答。
陳漠北從未試過這種感覺,心臟似乎被抽真空了,這一瞬間壓的難受,他的眸光晦暗,到底是一字一句的說出來。
“我父親陳宗,還有寧家父女。”
在他腦子裡轉出了無數個答案。
可到最後,陳漠北還是選擇了事實。
掌心莫名出了一層冷汗,這比他之前處理過的任何事件都要棘手,棘手到讓他幾乎手足無措。
程諾眼眶紅了下。
你說,到底是真相更傷人,還是謊言更傷人?
程諾其實已經無法判斷。
可哪怕心臟疼的快要裂開了,她還是慶幸自己從他嘴巴里聽到的是實情。
程諾站起身來,她一言不發的就要往前走,陳漠北用力抓住她的手。
兩個人相對無言,他的面龐繃的很緊,在漸漸暗淡的夕陽裡,籠罩著濃濃的陰影。
突然很怕失去。
這種害怕深入骨髓,每一寸。
程諾看他一眼,到底是開口了,“我去看看我媽媽。”
喉結輕滾,陳漠北能清晰的聽到自己吞嚥口水的聲音,他手指收了下,依然不能放開。
“一會兒你送我回家。”她淡淡的開口,“我很累。”
抓著她的手臂這才鬆開。
陳漠北看著程諾進了病房,他就站在走廊上等。
積液抽了不少,周靜容睡著了。
程諾交代了下護工和徐阿姨,這才出來,陳漠北就站在門外的走廊的上,他似乎有電話,眉心蹙的緊緊的似乎很是不悅,看到她時匆匆交代了幾句就掛掉了。
程諾要回家休息。
坐在陳漠北的車裡,他就坐在自己身側,掌心握住她的,溫暖而乾燥。
她真的想毫無芥蒂的相信一個人。
可到了現在,程諾已經無法分辨自己到底還能不能信任陳漠北。
哪怕他講的是事實,可是到底是有他父親。
有沒有他的參與,她不知道。
到了這時候程諾才發現,原來信任這種東西,真的太脆弱了。
程諾眼睛微微閉了下,“我很想信你,還能信你嗎?”
她的聲音極淡極淡的從嗓間溢位來,手指被他重重捏了下。
陳漠北沒回話。
程諾突然眼睛睜開,眼底帶著一點清淺的笑意,飄忽的讓他幾乎看不出在微笑,“陳漠北,我信你百分之七十,剩下的百分之三十,你拿出點誠意來吧!”
陳漠北眉心蹙了下,他眸光落過去,滿是疑惑。
程諾嘴角翹了下,她身體靠在椅背上眼睛閉起來,“我太累了,等我休息好了我告訴你。另外,寧顯淳那邊的事情你不要管我,我有分寸,我也不是沒腦子會讓他反咬我一口。”
陳漠北盯著她,“程諾,寧顯淳的勢力絕對超出你的預估,我的唯一目的就是別把自己賠進去。”
“我知道。”
她閉著眼睛聲音模糊,似乎已經真的困的受不了。
陳漠北手臂穿過她後背上,扶著她躺下,就見程諾眼皮子掀了下,他手掌蓋在她眼睛上,輕聲,“到家還很遠,這樣睡著舒服。”
程諾就這樣側臉枕在他的腿上,閉上了眼睛。
車子搖搖晃晃,她聽到他吩咐司機,“開穩點,開慢點。”
眼底有輕微的酸澀感。
陳漠北,我很想信你,可我已經不敢了。
……
許是因為心中有了主意,程諾這一宿睡的很踏實。
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
她伸伸懶腰,突然覺得身上輕鬆了不少。
程諾去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