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啊,要是日後她長大了,給您生個像她的孫兒——萬一是個孫女呢?”
才經武硬是叫才茂說的一激靈,斜睨著才茂道:“幾日不見,口才上漲啊。”
才茂乾笑道:“兒子好歹和沈慄他們混了幾天,也算長進了。”
才經武失笑。當時他同意萬大丫進門,本就是覺著萬墩兒一家來的可疑,不如放在眼前看著。這小丫頭的確不太安穩,不過到底年紀小,並沒有做出什麼事。依著才經武的想法,只當是個犯錯的僕人趕出去就是。
萬大丫從小憨憨的,到了節骨眼上忽然聰明瞭一瞬。她來時萬家的曾囑咐過打死也不能走,如今忽地意識到賴著沒用,只哭求道:“奴婢來時帶的嫁妝,叫奴婢帶走吧。如今俺爹還在牢裡呢,就剩下我們娘三個,實在活不下去。”
才茂只求她不再糾纏,見她痛快,頓時歡喜道:“好,你帶來的都叫你帶走,還你身契,爺再賞你三十兩銀子。”
才經武冷哼一聲,倒未說話。
萬大丫才十歲,“嫁”與才茂只是聽她孃的吩咐,對才茂並無留戀,擦乾淨眼淚,立時收拾東西趕場似的走了。
萬家的得知女兒回來,頓時如喪考妣,大哭道:“還指望你給才公子說說,好歹給你爹講個請,或是派人去找找你哥哥。”
萬大丫放下包裹,嘆息道:“娘,人家不追究咱們就謝天謝地了。再說才少爺根本不搭理我,還求情?惹怒了人家,弄不好就新賬老賬一起算。如今好歹放還了俺的身契,又給了銀子,娘拿去給爹爹打點打點。”
萬家的恨道:“你爹那個小人!我當初嫁他就是聽說他念過書識得字,哪知竟是個假的!都給他生了三個娃子了,老孃還不知道他真名。”
萬大丫唯唯道:“爹是識字的。”
“那也是後來學的。”萬家的氣道:“假的就是假的。”
想了想,萬家的嘆了口氣:“聽說那個真的差的成了餓殍,還不如你爹混得好。只是他不該騙人,要不然怎麼會被老爺逼著來做壞事,連累你哥哥生死不明。”
嘴裡千般埋怨萬般憤恨,萬家的到底拿出十兩銀子,絞成小塊,預備去給丈夫打點,起碼央求獄卒讓人在獄中少受些罪。剩下的二十兩都塞給女兒道:“這些銀子你自己藏著,別叫你爹看見。傻妮啊,你才這麼點大,就算嫁過人了。以後的日子可怎麼辦呢?”
懲治貪官的風潮愈演愈烈,好在太子這邊及時放出了名單,百姓們有了明確的目標,倒也不怕誤傷好人。
先前因丁柯能夠截留書信,太子並不怎麼向景陽上折,如今送信的軍士卻一兩天一次,有時是一天兩次地從大同府快馬出發。
三晉的官員如下餃子般被劃拉下來,接替者是個大問題。太子既沒有人,也沒有權利去安排職位,只能下令讓各處副職或下屬兼理,等著皇帝的吩咐。
易十四終於把安守道和古學奕的屍體帶了回來,更要緊的,是安守道手裡的兵符。
接過這小小的虎符,太子的心終於落了地。兵權在手,便徹底宣告了太子一方的勝利。
隱忍三個多月,辛苦籌謀,小心佈置,一絲絲,一點點地扭轉劣勢,今日總算是有個結果了。
緊緊攥著虎符,太子誇獎了易十四幾句。易十四倒是拎得清楚:“都是殿下和眾位大人的謀劃,屬下不過是帶人過去殺人而已,便是換個人也一樣。”
殲滅安守道的行動確實難度不大。甚至,沈慄在計劃中還給他安排了一個比較戲劇性的死法:如同安守道暗算太子時,巨石在風雪中呼嘯而下,安守道都沒反應過來。
事實上,易十四認為如何把安守道的遺體從地上完整地揭起來比殺死他的過程更難。
為了和北狄人秘密交易,安守道並沒有帶